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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得到你了吗?”他看向我,眸底似有无限深意。
他早就得到了。只是这个答案我不能告诉他。与他渐渐熟悉我便渐渐晓得,他对人有十分的掌控欲,或者说天下男性皆是如此。如果让他轻易得到,他便觉得索然无味,给他若即若离的距离感,反而能激起他的探索。我最好就是保证六分听话,二分不羁,二分思想。不是我有心机,而是如果摸不准他的喜好,很难求得他长久的情感。身体的欢愉总是那么短暂,他对我的兴趣又能持续多久呢!
也许是等不到我的回答,他轻叹了一声,“易安,我知道,我委屈了你,可是我有家庭,有孩子,背负各种责任,是夫,是父,还是子,没有退路,没有选择,我不能抛弃他们,又舍不得放下你,只有在你面前,我才是我自己,你能明白我吗?”
我点点头:“明白。”
风吹得枯叶沙沙作响,天渐渐暗了,我知道,他还要走,他能陪我一天我已经知足。
我不是圣人,不是不想争取与他在一起的机会,作为一个第三者,就算我敢伤害一个女人,可是也绝不能伤害一个孩子,他的父亲在假日,在他的童年,应该是陪伴着他的,我不能再剥夺。
他载着我,怀揣着各自心事,无声地到了车站。面对离别,说太多显得苍白又过于煽情,我们都不是那样的人。松开他的手,万分不舍,最终他扭头还是进了站。
其实彼此都知道,伤感的不是这次分别,而是未来。他几次提醒我他的责任,显然是暗示我给不了我想要的,同时又担心我会离开。可是我永远要做一个第三者吗?我们会什么时候被发现呢?被发现的那一天他又将如何选择?
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身影,不知道答案。
回到家,天已经黑了,毫无疑问我再次被我妈数落了半个小时,我完全不敢顶嘴,只顾低头地晚饭。是我的错,为了陪伴林章,中途老妈的电话打来,我一个都没敢接。明明回家是探望父母,却被虚妄的爱情冲昏了头脑。
拖着愧疚入睡,第二天早早起床,把房间收拾干净,又跟着老妈学做糕点。讨好我妈很简单,只要做一个乖乖女,再美言哄赞她几句,她立即什么气都消了。其实在父母眼里,无论子女多大,在他们眼里始终是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孩子能陪伴在她们身边。
我坐在她旁边,使劲全力做个认真又好学的小学生,电话却响了,我以为是林章,刚打算拿出去偷偷地接,竟然是个陌生的号码,我一阵失落,直接掐断。两分钟后,竟然又打了进来。
糕点还坨在手心,只好用拇指点了免提,礼貌问道:“你好!哪位?”
“易小姐,中秋快乐啊!”
很轻佻的声音,一时有些迷惑,脑袋带着眼睛转动,想找回无头绪的熟悉感,却撞进我妈的目光里,她满脸惊斥,从她的表情中我读懂她要说的是:你认识的都是什么人!
我一片茫然,愣了愣,只得礼貌地回了句:“节日快乐!”
“中秋过的吗?”
“好。”
“有没有想我啊?”
这……
我妈瞪直了眉毛,手指的桂花糕都被她捏的有些变形,看样子挂完电话就要对我严刑拷打。冤枉啊!我都不知道这是谁。
我忍不住了,如实地问对方:“不好意思,请问你是哪位?
“你到现在还没存我的号码?你明明答应会考虑我的,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沈默清!我立即咬紧牙关,怎么能他忘了,广州的项目就是他得了前期,当时我还在讽刺他只会贿赂招标商,没想到一语成谶,他们就真的拿到了。
他的公司本是由他父亲成立,经营期间差点被我们公司收购,几番周折还是被他儿子接手。所有人都没有估到沈默清的能力,3年的时间竟然把公司业务发展的突飞猛进,并且能与多家企业对抗,这次又成功抢走了我们的项目。纵然成王败寇的世界与我并无关系,可他多次挑拨我与林章,行为恶劣,笑里藏刀,究竟与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想到他那一双动荡的笑眼,我就深深厌恶,冷声问:“有还事吗?”
“你说好的会考虑我的,你跟林……”
“闭嘴!”我突然失控,对着电话大吼一声,慌忙瞥了老妈一眼:“沈总,如果你没事的话就先挂了,祝您节日快乐!”不给他回话机会,直接掐掉电话。
我妈也查觉我脸色不对,小心地问:“谁啊?”
我不敢让她疑心,收敛心绪,嬉笑地答:“是个暴发富的儿子,可让人讨厌了,你不是总说没人追我吧,这个可就是。”
“那也得对你真心啊!这个人听这声音都不像好人,我们找对象不能只看人家有钱,他能给你的物质方面的东西,同时也能给别人,重要的是他的品质。如果贪慕虚荣追求那些浮华的东西,结果你失去不止是你的青春,还有内心的纯真。”她顿了下,再次注视着我:“在人生大事上,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会后悔。”
我镇重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她是在提醒我。我妈是教师出身,虽然大都时候我们俩谈论的都是无用的话,可是在重要的事情面前,她的语言总能如饮醍醐。
转念,她又开始絮絮叨叨讲哪家姑娘嫁了个好老公,哪家孩子考上了重点大学……
我笑眯眯地听着,突然觉得帮家人做做家务,学学面点,闲聊一些家长里短的日子挺不错。没有公司压抑沉闷的气息,没有紧张淘汰的机制。那里高楼如云,邻里却互不相识;同事间礼貌和睦,却貌合神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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