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夜、寒风萧瑟、树叶早已飘落、腐烂在泥地里。
光秃秃的枝丫无处不在诉说着,春天已经过去,冬天来了!
柏言坐在车后座,头靠在玻璃窗上,看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面无表情,甚至可以说的上是面色麻木。
他的脸庞在城市的霓虹灯下忽明忽暗,所有情绪也被隐藏在了这冬日的夜里。
小胖透过后视镜看着冷静到麻木的柏言,试探道:“小言,你今天……和席先生吵架了吗?”
柏言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未给小胖任何回应。
小胖在红灯前刹车,回头看着柏言:“你怎么看起来不开心啊?”
柏言敛眸无声勾了一个冷笑,他应该怎么开心啊?
是,他是应该开心。
他不是一直想摆脱他吗?现在终于得偿所愿,他应该开心。
可柏言却觉得胸口堵的慌,呼吸都难受,他忍耐了会儿,心口还是酸涩无比。
他放倒椅背,半躺在座椅上,将脖子上的围巾拉起来盖住了眼睛。
他没再说话了,绿灯亮起,小胖只得转身继续开车。
到柏言小区楼下,小胖停好车,又回头看向柏言。
柏言还是那个姿势,好像都没有动过,只是,他像是故意遮住什么似的,将围巾取下全盖在了脸上。
小胖打开车门下车,走到后座拉开车门,小声道:“小言,到了!”
柏言沉默了会儿,小小地嗯了一声,小胖似乎从里面听出了一丝哽咽。
“小言,你到底怎么了?”
柏言拿围巾捂住脸,说没事儿,声音嗡嗡地,灯光又暗,小胖也没有听得很真切。
柏言捂了会儿,掀开围巾,展开重新围在脖子上,他扭头看向小胖,神色如常,刚刚的哽咽声好像只是小胖的幻觉。
柏言呼了一口气,将自己下巴藏进了围巾里,说:“走吧!”
小胖默默跟在他身后,柏言走的很快,脚步声却又很沉重,尽管柏言看起来很正常,可小胖就是觉得他很伤心。
他不是一个外放的人,他的所有情绪都是内敛的,可能是因为太内敛了,所以他只要露出一点点伤心,小胖都觉得很心疼。
柏言指纹解锁打开门,走进去,拉开鞋柜,一眼就看到了摆放在显眼位置的那双粉红色拖鞋。
柏言手顿了一下,越过粉色,拿出了小胖穿的拖鞋递给他。
屋里面开着暖气,很暖和,柏言脱下羽绒服、帽子、口罩、围巾,最后摘下了手套。
鲜血已经凝固在指尖,柏言躲着小胖,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将血迹冲洗干净。
干涸的血迹在热水的冲刷下晕染开来,顺着水流流入了下水道。
可能是因为太冷了,手指周围的伤口泛着青紫色,在柏言白皙皮肤的衬托下,显得很狰狞。
柏言动了两下手指,扎心的疼,他也没有管,他就这么将就着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小胖收拾好了明天的行李,正准备离开。
“今晚就在这里歇息吧!”柏言说。
小胖拉上行李箱拉链,起身看着柏言:“怎么了?万一席先生要过来,岂不是很不方便。”
自从柏言和席先生在一起后,小胖就很自觉地没有在客房睡过觉了,他每天收工就回自己家,早上一早再开车过来接柏言。
柏言摩挲着手里的毛巾,垂着头沉默了几秒,哑然开口道
“不用了,他以后。。。。。。都不会来了!”
柏言说完就回卧室关上了门。
小胖留在原地发懵,不来了?为什么不来?席先生会舍得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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