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个守宫也跟自己胃口一样。”单羽笑了笑,又站着看了一会儿,从旁边盒子里夹了条面包虫放到二哥面前。
二哥还是一如之前的状态,哐的一口就吃掉了,
"感觉它一吃东西就笑眯眯的。”陈涧说
"吃东西嘛,都高兴。”单羽看了他一眼
"怎么,”陈涧也看着他,“我吃东西的时候也笑吗?
单羽笑了起来,没说话。
"要买点儿蟋蟀吗?"陈涧问,“我看你以前给大哥都喂蟋蟀,这个老板说他这几个从小喂的都是面包虫,吃惯了。"
"都行,吃面包虫就先喂着,这个好买,”单羽说,“想改善伙食了,开春儿你就去捉蟋蟀
我给二哥买。”陈涧说。
“这箱子带二哥,你花了多少钱?"单羽笑着捏了捏他的脸:"也没多少,”陈涧说“负担得起,我算着钱来的,留了年前要还的那两笔钱出来。
单羽没说话,转身往沙发上一躺,枕着胳膊,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大哥是我初中的时候开始养的,那会儿租的房子,房东是个爬友,我隔壁那间屋里全是守言。
陈涧走过去,坐到沙发上,靠着他的腿。
“大哥就是他送我的。”单羽笑了笑。
“你初中自己租房子住吗?”陈涧看了他一眼。"嗯,”单羽应了一声,“我家离学校远,就在学校旁边租的房。陈涧没说话,感觉单羽十几岁那会儿的生活是他不能想象的,看朋友圈他朋友应该很多,但又还是能感觉出来他孤单得很。
孤单这种东西,都是在心里的。
"都说爬宠其实是没有猫狗那样的情感的,”单羽闭上眼睛,“但是那会儿我每次回家,大哥都会出来看着我,有时候会看一整晚,我跟它说话,感觉它也能听得懂。"你陪它说话,给它吃的,”陈涧说,“它起码是能知道你对它最好。
"嗯,"单羽应了一声,“我晚上睡不着,它正好晚上出来活动,很多晚上都是它陪着我,除了挑食,它一点儿毛病没有。
陈涧笑了笑。
"我那会儿知道要坐牢了,第一反应就是大哥怎么办,”单羽说,“岳朗那年不在国内,只能给刘悟,刘悟虽然之前没养过,但他肯定会拼命去学着怎么养
“为什么”陈涧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像之前那样,坐到了沙发前面的地毯上,靠
着沙发,“没给你爸妈帮养?"“陷到这么大的麻烦里,哪还好意思,”单羽的手也像之前那样从他胸口伸过来,搂着他,,“且我。…也不想让他们觉得,都这种时候了,我对他们什么话都没有,但又那么在意这么个小玩意儿。
"怕他们觉得你对他们的感情不如一条守言吗?”陈涧仰头枕在他腰上。
“嗯。”单羽轻轻叹了一口气,“它死的时候十一岁,正常应该能再活几年,刘悟都快学成守宫饲养专家了,它还是生病了我觉得它是有感情的,它可能觉得我不要它了刘悟说它还是每天晚上都会出来发呆,可能是在等我。
陈涧握住他的手,吻在他手腕上。
“刘悟跟我说大哥死了的时候,我真的,非常非常难受,”单羽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些许鼻音“我觉得特别特别对不起它。
陈涧这会儿明白了单羽看到这条守言时,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纸。”单羽说。
"嗯?”陈涧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从茶几上拿了纸巾回手递给他。
单羽拿纸巾在眼睛上按了按。
告诉你个秘密。”单羽说
"嗯”陈涧迅速把耳朵贴到他脸边上。
“那几年,起码表面上,我对大哥的感情,的确比对我爸妈要深,"!“我可能习惯了生单羽说,活里没有他们。
陈涧没说话。
"别让我妈他们知道。”单羽说。
我哪敢说啊!”陈涧压着声音,过了一会儿他又重新枕回单羽腰上,“也许不是对大哥的感情更深,是你把很多感情都放在大哥身上了,里面有一份就是对爸爸妈妈的,
单羽沉默了很长时间才偏过头看着他:“陈涧,你真的,像是在山里修行了二十年。
“二十年没有,我妈没了以后我才开始修行的。”陈涧说。
单羽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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