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玉愣了一下,他疑惑看向了唐延年。
唐延年自嘲一笑:“也是,你师从慧能大师,岂有不会讲经的道理。”
她拉着五娘子一道跪在蒲团上,又看向了司玉:“可以开始了,就讲……”
“讲什么?”五娘子迷茫地看着她。
眼看着没时间了,唐延年心中也焦灼,她直接道:“我也不懂佛法,反正就讲一个让人‘不念旧恶’的经就罢了。”
“八大人觉经。”五娘子立刻欣喜报出了名字。
“嗯,就这个,最好是从中间开始讲起。”唐延年点头,她侧眸看了一眼五娘子,她的眸光之中有佛法,也有一人。
她原本是最坐不住的性子,打坐念经什么的,也从来都提不出一丝兴趣。
可因为心悦一人,她竟也懂得了许多经书,她还自我感觉参悟了不少。
“第二觉,多欲为苦觉,这一篇。”五娘子有些得意洋洋的提醒司玉。
她心中有些期待,或许,司玉能稍稍惊讶一下,像她这样的小娘子,竟也能和她有些共通之处呢!
她又想,他现在知道她懂佛法了,来日,会不会和她多一些可说的话。
眼下,她将外界的种种都放在了脑后,心中只念着他一人,她含着笑,看他如菩提一般静坐,他阖起眼眸,神色平静,有如神只。
月色沉浸,火把照光从门外透进了院子,灵华公主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听说有歹人带唐五娘子进了坤宁宫,咱们务必要小心一些,切莫叫人伤了唐五娘子。”
大门被推开了,发出了一声“吱呀”的声音,脚步声连绵不断,整个坤宁宫大殿被围得水泄不通。
唐延年起身,看到皇后站在人群之首中,景枝站在她的身后方,而灵华公主一个大步,越过了皇后,冲向了大殿。
她踏入的那一刹那,司玉睁开了眼,他看着灵华公主。
灵华公主愣住了:“你……你们……”
唐延年起身,转身含笑看着灵华公主:“我们在听司玉师父讲经,竟听得太过入迷,忘了回宴席了。”
灵华公主知道她说的是假的,她的眼睛一直在五娘子和司玉身上打转,随即,她指着五娘子道:“你就没入席过,谁知道你们孤男寡女在做什么?本公主还担心你被歹人伤了,没想到,咱们这京中犹如佛子一般的司小郎君,就是那歹人啊!”
“殿下,莫不是,我不是人了?”唐延年平静地反问。
皇后随即入殿,她环视了一眼四周,厉声道:“在坤宁宫嚷嚷,成何体统。”
灵华公主看向了皇后,她直接跪在地上:“坤宁宫是祭祀之地,有人竟敢在这般地方蝇营狗苟,还请母后圣裁。”
“蝇营狗苟?”皇后的眼眸犀利地看着灵华公主,她扬唇,“公主,女儿家的清名比什么都要重要的,你可切莫冤枉了人。”
“母后。”灵华公主不甘心地唤了皇后一声,她回眸,狠厉地看了一眼五娘子,“儿臣以为,定是唐五娘子与司小郎君私会被郡主发现,郡主这是为了袒护妹妹,才留下来的。再说了,已经入夜了,就算郡主在,也只能说明唐家的小娘子都不自重,不知和男子保持距离,惹人闲话。”
“殿下。”唐延年不紧不慢地开口,她看着灵华公主,莞尔一笑,“您口口声声都在说我们不自重,莫不是,佛法在您心中,也是为男女私情遮遮掩掩之物了?且,坤宁宫大门敞开,人人都在院子里看见了,也听见了,司小郎君的确是在讲经,与我们姊妹,对佛法虔诚能,并无逾越之举。若是这就是腌臜之事,那延年敢问殿下,日后是否各家主母带子女前往寺庙听经,都是轻浮之举?”
皇后瞬间意会,笑看着灵华公主:“本宫与众人都见着大门敞开,梵音弥绕,并无不妥之事。灵华,是你想岔了。”
灵华公主审视一般看着唐延年,又看了一眼跪在蒲团上的五娘子:“本公主可从未听说过,郡主与五娘子是喜好佛法之人。”
她说着,逼近了唐延年,轻轻拂去了她肩头的灰尘:“既然,郡主说自己已经听了许久了,那郡主不妨说给我们听,司小郎君到底讲了些什么?又是什么样的东西,让郡主这般入神,竟忘了男女大防,甚至忘了回皇后娘娘的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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