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心,又有了变动。
当日在猎场的王帐之中,皇上就没有叫他进去。看来严家犯了忌讳之后,皇帝心中的天平完全倾斜,他再一次“爱上”了那个佞臣。
戴文嵩回到家中,戴珺等在那里,他吩咐下人备好了热水,冬夜天寒,给父亲烫一烫脚。
戴珺立侍在旁,戴文嵩屏退下人。
“你猜的,一点儿没错。”他这一开口,等同于认输,有了颓然的味道。
“皇上说的是不查顾家了?”
戴文嵩默认了。
戴珺:“眼下征战以庆国的胜利作结,万民所盼,议和势在必行。皇上并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有什么差错。严家已经出事,皇上手里总要有人可用,他向顾家示好是必然。若您认定漠北之战还有蹊跷,也不能当面拂逆圣心,要求皇上同意再查下去,只有暗中将来龙去脉查清楚,顾家得了什么好处,钱财又流去哪里,桩桩件件分明了,才能私下上达圣听。至于皇上处不处置,不是看实情,是看他还需不需要顾家。”
戴文嵩到了今日不能说不懂。他想忠君,容不得有奸佞作乱,但说到底……他忠的这个君,是一个活人,不是一个冷冰冰的位置。
“忠”也要忠得知情识趣一点。
戴文嵩鼻子里重重呼出一口气,他的神色晦暗:“我不记得,教过你这些。”
戴珺语气罕见地有几分不驯:“是啊,儿子自己学会的。”
戴文嵩黯然,他知道,妻子的故去,儿子心里除了对皇帝的恨,还有对他的怨。
他转而说:“於镜庭的镜令,我早与你说过,接与不接,最后不由你自己。那位的心思已明,你这样拖下去,又是何苦?”
戴珺长身玉立,同样是笔直的腰杆,戴文嵩像根棒槌,他像一柄藏锋入鞘的剑。
他看着父亲,一派从容,并未言语。
戴文嵩心中想着,眼里慢慢生出惊疑:“你想倒逼他,把这份权力放在明面儿上?”
他目光轻敛,以眼神肯定。
戴文嵩摇头:“不可能的。他这么久以来,就是想把这当做自己的最后一把武器。你还没有看明白么?”
戴珺:“是,他结果了自己从前的私兵,然而他想要的还只是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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