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宫、含元殿、翔鸾阁。
殿宇巍峨,凤阁重叠,中官雁行两列,从游廊攀上翔鸾阁。
楼阁灯火通明、仪仗静默,一个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看向丹凤门外,眼神凝重冰冷,深不可测。
郭令仕看向窗台前的玄帝,低眉顺眼叉手道:
“圣人,您要的诗文,奴为您找来了。”
语毕,这老中官拿出诗文,毕恭毕敬放在案几之上。
片刻后,玄帝转过身坐回桌案,点起龙涎香仔细品读,镇定自若的眼眸,浮现出一丝异样情绪,花白鬓角如蚯蚓乱爬,凹凸颤动。
郭令仕长伴君侧几十年,这种情况,不是震惊就是恼怒。
“郭大伴,你觉得这诗文怎么样?”
玄帝的问话掷地有声,郭令仕本想含糊过去,看玄帝如此认真,他反而不敢敷衍了,叉手恭敬说道:
“奴幼年曾有幸跟在高历士大将军身旁,他为诗仙泰白脱靴时奴当时尚是小中官,也有幸见过诗仙一面,此诗竟也不输他,若只论诗文词藻确属瑰丽篇章。”
这话,玄帝嗤笑一声,眼神愈加冷酷:
“文以载道、诗以明志,天底下诗文词藻多透出文人墨客的入世思想,岂有只论诗文的道理,天下英年出我辈,一入仕宦岁月催,功名利禄皆虚妄,不胜逍遥一场醉,好一个一入仕宦岁月催,功名利禄皆虚妄。”
“天下人莫不以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为荣,他倒是敢说敢讲,对功名利禄如此鄙薄,这是何等狂妄自大!”
“皇族历来以功名利禄驾驭臣民,如此,岂不是看低朝廷冒犯皇族,或许,是陇家不满被冷落心存怨怼,故意抒发对朕愤懑之言!”
“既然如此不慕名利,这侯爵之子的身份,倒是委屈他了。”
郭令仕一听,赶紧跪下:
“圣人,奴不知圣人为何如此恼怒,可他不过区区武侯,平日根本没资格出入宫禁,何谈冒犯皇族,依老奴看,这不过是年少意气抒发胸怀罢了,腰携羌笛逐玉门,杀的戎狄边塞安,此等意气,也是世间少有。”
玄帝看向跪在地上的老中官,睥睨冷瞥、威严之极!
郭令仕神色严肃、意念一动来了主意:
“此子几日前还曾破获皇观爆炸案,我看不止才华斐然、还颇有奇思谋略,但凡有才之人,必然恃才傲物目中无人,他是大端几十年来难得的诗文奇才,就是真洒脱些也不打紧。”
“不打紧?”
玄帝眼中鄙夷之色愈加深重:
“若人人有才都可以目无皇权,那天下岂不乱套,何以尊王攘夷、君臣相佐!”
郭令仕憨态浅笑,故意恭维道:
“非也,非也,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像这样的奇才必得明君奇主来降服,太宗帝海量能容,从谏如流,方能成就魏相贤名,汉先主三顾茅庐,不辞辛劳,终得肱骨托孤能臣,若能轻易降服,那能是奇才吗?”
“此子长居市井,狂妄是因为他如井底之蛙,所见之人皆泛泛之辈,若能觐见天颜,得明君召见,以您的英明神武,降服区区才子自是不在话下。”
“可知,狂妄如泰白,不也对先明皇毕恭毕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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