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在天上,很高、很高,没有上天的梯子。所以念棠和海棠要乖,有娘就好了,我又没虐待你,还这么疼你们。”和他鼻尖对鼻尖,看他负气鼓腮的小模样,我满足地抱紧了他。清新雅致的脸上,浮现慈母般动人的笑。棠去了,给我无尽的悔恨和伤痛,幸好还有这两个宝贝。
“爹真的是天仙哦。”念棠惊叹地望天,再望天,然后爬下去。不知从何处费劲地搬来个梯子。那惊人的力气,全是遗传棠。
“你要干什么?造反啊?”我瞠目结舌地问。
“上天哦,上天找爹,娘你给我扶、扶扶、念棠要去扯爹的腿腿……”念棠还真是执著,从小到大,一直嚷着见爹。连天他都要去,这还得了。我若说棠在地下,他都得挖地三尺,把坟都攫了。
‘啊!’
一声惨叫后,大梯子倒下,将他小身板压在底下。只见他不停扑腾,“压、压,娘给我拿开、拿开。”
“这是在惩罚你,小笨蛋,以后再任性,还压你懂不?”我替他将梯子扶起来,他便耍赖地在地上打滚,小嘴大开,对天大喊:“我要见爹,我要见爹,我要见爹、爹、爹、爹……”
“臭东西,你还反了你呢?你再不起来,我挖个坑给你埋里。”
“不要埋哥哥……”
丛林里又跑出个粉雕玉啄的小女娃,定神一看,和念棠一模一样。扎两个小辫子,跑过来抱住我,恬静安静的样子,和念棠截然不同,却是一样讨喜。“娘亲,其实海棠也想见爹的。”
轻拍拍她的头,我亦是天真地仰头瞥向神秘的天幕,淡淡地说:“其实我也想……”可死去的人已去,活的人还需好好的活。只有我活着,才能想念他,才能为他讨回公道,才能不枉他为我赴去那一去不归的战场。
“你要走了?”
不远处,传来男子轻风吹过落叶般低低耐听的话音。转眉看去,是颀长揽月的身影。庸懒卧在树边,一身淡淡紫色的长襟透着低调的奢华。银白色狼皮腰带上,紫宝石不规则地镶嵌。
如丝的长发散落肩头,从前襟吹到腰间,自然地撩过那张如花般红面具。一柄花穗宝剑别在腰间,从容地笑着。眼眸透着摄人的高傲、妖冶和几许淡淡的温柔。
这三年来,我危险时,总会出现这样一抹轻盈的身影。在我病时、拜师时、伺候宝贝时,他都会出现。可我只知他叫夜殇,是个高深莫测的男人。
那神秘的气质,总是吸引我一探究竟。可他那张面具,三年了,我没摘下来过,只因他说,和我之间不需太熟。
“恩,还麻烦你帮我带他们兄妹俩。”
他笑的淡然,从容瞥我一眼问,“为什么?”
“只有你,我才放心啊!”
“可我不想你走,那漫天黄沙充满残酷的地方不适合你。”夜殇手折断树枝,在眼前漫不经心地比划,那副模样像宛如神秘的波丝猫。
“你知道,我要把两个人狠狠踩在脚下,不惜一切代价。如果有谁挡我,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就算是鬼我也不介意让他魂飞魄散。”
“那你就从我夜殇的身体上踏过去,如何?”他眼瞳微眯,嘴衔细细的树枝,姿态间从容妖性。那神秘的笑容,如古法老王的诱惑,总是蛊惑的人不知所措。
我缓步走过去,蓦地扑下去,将他压在身子底下,“好了,我把你扑倒了,你可以让开路,帮我照看宝贝了吧?”
他长指轻抬起我下颌,饶是讥诮地看了看我,“这是你自投罗网,可不是我夜殇强迫。吃了你,不要紧吧?”
我勾起笑,懒懒地靠近他,回道:“不要紧,只要你把面具摘了,让我看看你是谁?”
他右臂勾揽我纤腰,和我近在咫尺。眼眸微眯,勾勒的风华,像水一般清,却又似雾一般,如蒙了面纱式的神秘朦胧。
我手轻碰上他冰凉的面具,他却忽然覆上我手说,“别摘,你会后悔。”
“我不会后悔。”
“那是你还对我好奇,等你见了……”他欲语还休,将我推坐地上,然后牵起念棠和海棠,“我不能保证他们不丢,因为等你回头时,我也可能丢了。”
“娘!!!”
“娘……”
念棠和海棠不肯离去,夜殇又神秘兮兮,我疑惑地蹙起眉。总觉得他不保险,没准三天便又出现在我面前。这事并不希奇,我到之处,他全能找到。如同鬼魅一般,连我都拿他没辙。
*
翌日,我便挂帅出征,成为大楚讨伐西门孤城的新将军。御赐铠甲着身,既有女儿的英气柔媚,亦有男子的凛凛威风。天蓝的色泽试与天比风采,与碧水千山比丰姿。脚踏鳞皮战靴。手持银弓,发被凤斩银刀束的利落洒脱。清雅端婉的脸,此时在晨光沐浴下,竟有了魄人的美。
“皇上竟然派了个女人,真是荒谬!徐副将,我们都以你马首是瞻,绝不被一个女人骑在脖子上。”
“大楚没人了吗,竟派个女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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