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失笑。
应晨书叫了司机,不过待人从酒店过来时,两人已经在路上走了一小段了。中途上了车去到曾经那所学校,天气看着已经不错,地上只留未干的水坑一个又一个。
君熹没带应晨书走学校正门,而是带他沿着一条小路散步去了后山崖边。
雨后的山间空气里夹着湿润的草木香气,让人格外舒服。
小道铺满了沙子,不至于走起来沾一脚的泥,是以每一步都还有当年的那种感觉,尤其是身边跟着和当年有关的一个人。
很快,前面的视野开阔起来。
背着学校,万丈高崖下传来阵阵风声。悬崖边的一片梅树繁茂地布满山坳,横七竖八交缠不清的枝条在风雨中闪动着雨珠,像高雨的星空提前几个小时落在这一片没有花的梅树上。
“呐,我那幅画就是画的这里,您的梅花也是从这里来的。”君熹伸手指着那片梅树。
应晨书浅浅颔首,脑海里飘浮着多年前和她见面的场景,“但是这么危险的地方,你那会儿怎么可以来?”
“对呀,初生牛犊不怕虎,所以后来学校怕学生出事,有钱修楼的时候就把这里的围墙一起垒高了,全封起来了,后面也就没再来过了,被发现了要通报的。”
应晨书阖下眸看身边的那张明媚脸孔:“所以,那枝梅花,是最后一支。”
“嗯呢。”她浅笑,仰头望他,“最后一支,过后没有了,这个季节也没开花,可能往后一辈子也不会从这里折一支了,想再送您也送不了。”
应晨书尚未开口,又听她说一句:“有些事和时运有关系,过了就没有了。”
说完她忽然冲他道:“不过我可以看您那支啊,哪天我也看看您收藏的呗。”
他温柔浅笑。
君熹忽然狐疑道:“不会骗我的吧?”
“嗯?”
“老跟我说那支梅花还在,但是我在北市没看到,览市也没看到……您不会,早丢了,骗我的吧?”
“……”应晨书困惑,“我骗你做什么?”
“骗我当牛作马,给您带孩子啊。”
“……”
应晨书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我没骗过你,从前没有,往后也不会有。”
“哦~骗也无所谓。”她笑了笑,满不在乎,“本来就也不是什么值得收藏的东西,是您高看了它,赋予了它非同寻常的意义,搞得我也……忽然总是忘不掉。”
应晨书再次低下头看她。
君熹觉得好像说错话了,说太多了。
正要转身走了,天空忽然飘下一阵细雨。
她慌忙抬头。
应晨书打开手中的伞撑在她头顶。
君熹的视线被一片黑色挡住,遂徐徐垂下了脑袋……“应先生要再站会儿吗?虽然没什么特别的,但是您大费周章来这一趟,也别浪费了,这辈子都不会再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就不会再来呢?”
君熹是真的不懂,困惑问道:“您还来干嘛?以前对这里的那点执念,这会儿也了了,从此以后,高雨也只是地图上不起眼的一座十八线小城而已,和您没什么关系了吧。”
“执念之所以是执念,就是一辈子也忘不了的事,熹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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