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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颜鹤应该就着这话问,求祖父什么。但颜鹤没接话,只是给圣空老人倒了一杯酒。
这会儿仆人开始将做好的饭菜端上来,圣空老人笑着道:“来来,先尝尝这个,就刚刚才从那个菜圃里摘出来的,我伺候了两个多月,正是最好的时候。”
南宫景赶紧拿筷子:“我就喜欢吃这个,我娘也喜欢,一会我给我娘带一些回去吧。”
圣空老人:“就记得你娘,你爹呢?”
南宫景:“我爹不是有我娘惦记着吗,我记他做什么,他都要打断我的腿了。”
圣空老人瞪了他一眼:“那是我吩咐的。”
南宫景刚往嘴里塞一筷子菜,闻言便含含糊糊地道:“祖父,你也太狠心了,我做什么了,要我爹这么打我!”
看着孙子这副不知长进的摸样,圣空老人想气又气不起来,只得叹了口气:“你怎么就不跟你师叔多学学,你也不小了,看看你现在……”
南宫景看了颜鹤一眼,然后拿起酒杯,就着那杯酒咽下嘴里的食物,才笑道:“我这辈的兄弟全部加起来,也是赶不上师叔的,祖父你就别指望我了,你还不如等师叔以后生了孩子,你老再培养出第二个师叔来,儿子超过老子还是有点盼头的。”
颜鹤曲指弹了一下手里的酒杯,便见那杯里的酒水自杯中起,突地射了出去,南宫景赶紧拿着手中的空杯接住,有些手忙脚乱,但好歹是没有浪费掉一滴酒,于是他便朝颜鹤粲然一笑,妖娆的眉眼尽显风流:“多谢师叔赐酒!”
圣空老人看着这一幕,只得笑着摇了摇头,这顿饭在南宫景的调节下,吃得很是热闹。一顿饭的功夫,帝京里各个府上的大小事被他扒了个遍,谁家休妻了,谁家和离了,谁家的公子落榜了,谁家的小妾跟人跑了,他是无所不知,说得口沫横飞,宛若亲眼所见。
颜鹤只觉得耳朵很吵,想让人堵住南宫景的嘴,好在这顿饭的时间也不算很长,天色略微转暗后,圣空老人便搁了筷子。
颜鹤和南宫景也都放下手里的筷子,他们都吃好了。
仆人上来收拾碗筷,圣空老头看了南宫景一眼,南宫景很是识趣地站起身:“祖父,我去厨房给我娘打包些菜回去。”
“去吧。”圣空老人点点头,然后转头,“颜鹤去亭子那陪我喝喝茶,我消消食。”
“是。”颜鹤站起身,去扶圣空老人。
虽是已进入初夏,但这也才四月初,晚上还是有些凉的。颜鹤感觉圣空老人身上穿的有些单薄,便让人拿件披风出来。
圣空老人进了亭子后,让颜鹤坐到自己身边,让他伸手放在茶几上,开始给他把脉。
片刻后,圣空老人收回手,目中有些讶异:“你的病况,比之前预料的好了许多。”
颜鹤点头:“师父的玄清丸很有用,而且近几个月,我尽量减少使用星光之力,所以体内的邪气较之以往就稳了许多,发作的次数也减少了。”
林师师的名字在他舌尖上转了一圈,又收了回去。
洛水县的事还未了,他知道她目前还不希望旁人知晓她的存在,此时如果将她道了出来,以师父的能耐,很快就能查清白府和林师师之间的关系,亦能猜出林师师的能力。
他知道师父对奇诡之术没什么好感,唐国就是差点被北黎的奇诡密术所害,以至于灾厄延续至今。
圣空老人这一辈子,就两个心愿,一是将北黎大祭司的尸块以及金鳞病清除干净,二是将所有奇诡之术从这世间除去。
等洛水县的事落定后,再说吧,那个时候,林师师多半也是瞒不住了。
圣空老人轻轻叹了口气:“这些年,辛苦你了,背负了这么多。”
颜鹤忙道:“师父言重了,都是徒儿应当做的。”
圣空老人给他倒了一杯茶,送到他面前:“帝京虽是不太平,但你也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这些事急不得,操之过急就会出错。”
颜鹤双手接过茶盏:“是。”
圣空老人打量了他一眼,笑了,这一笑,刚刚那等严肃的气氛便散开了:“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二十有五了吧?”
颜鹤:“是。”
“这些年,还真是把你给耽搁了。”圣空老人说着就叹了口气,“小七郎他爹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生了一儿一女了。唉,之前也是我疏忽了,只觉得不着急,而且颜府还有你大伯父和大伯母,他们更适合操心你的婚事,哪里想到,他们也一直以为是该由我来操心,我们这一会错意,竟就让你拖到了这个年纪!”
其实主要还是颜罗剎的凶名在外,一般人家根本没这胆子来说亲,而知晓他隐秘身份的那些人,又碍于他的身份和辈分,不好张这个口。更亲近一些的呢,却隐约知道他身体是有恙的,但具体情况到底如何,又不敢打听,于是也就作罢了。
剩下那些,基本上就纯是想送姑娘过来攀附权贵的,自然不会是良缘。
颜家的大伯和大伯母也是直到现在,才恍然回过神,忽然意识到侄儿这件事,居然成了个老大难题。偏宫里那位五年前就去了,太子走得比先帝还早,如今圣座上坐着的是当年的皇太孙。
算起来,如今这皇帝的辈分比颜鹤还低,皇帝自己都还没娶亲呢,这等事指望不上皇帝了,宫里的两位太后如今也是操心皇帝的事,他们更不好去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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