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入磁卡的电梯门在眼前缓缓打开,展琳迈步走了进去。抬头就能看见监视器在电梯一角轻轻转着它黑亮的头颅,她对着镜头里反射出的倒影,撸了撸自己微乱的发丝。
“咔!”电梯在一阵轻微的颠簸中停下。
门还未开,一柄精巧的手枪已出现在展琳手中,抬起正对电梯门,直至它无声开启外面那笼罩在暗绿色光泽下的死寂的空间,她侧身贴着门朝外看了看,放下枪,小心地朝外走去。
一部电梯之隔,这地方已和之前的世界截然不同。
很多时候我们都以为,在博物馆见到的那些静躺在安全设施中的古物,都是历史遗留给我们的真迹,其实不尽然。
一些极珍贵、价值极高的古董,出于安全考虑,博物馆是不会把它们陈列在人们触手可及的地方,即使那里有着最先进的防盗设备、最敏感的警报系统。
资深盗贼通常都知道如何回避那些徒有虚表的东西,正如千百年来,再厉害的暗器机关,都无法制止盗墓贼贪婪的脚步。
所以通常,某些我们以为亲眼得见的真品,很可能不过是放在昂贵的防盗玻璃里面,模仿得几乎毫无瑕疵的赝品。
真正储存这些除了特定日子才能让世人得以一见的古董的地方,其安全度不亚于瑞士银行的金库。而此刻这座地下堡垒的外围就呈现在展琳眼前,金属折射着白色的壁灯,冷漠中带着一种森然的嚣张。
走到通道口前用帽子把头发裹起,展琳拉下帽子上的特殊眼镜,把它架到鼻梁上。
随即微微一愣。
通向储存处的通道内并没有安置事先被告之的,架设在内壁的热感应射线,一丝可疑的痕迹都没有。默站了片刻,低头从包内取出一支小瓶对着里面喷了几下,无色无味的雾气在里面氤氲散开,勾勒不出一点点暗藏机关的痕迹。
没有开启防护设施?失误还是故意……
扯下眼镜,反手把枪插到腰后,展琳从包里拉出包散装部件,飞快地在手里组装成型。
改良后的JS9mm机枪,安上消音器后直径增加了三分之一,她抬起它朝通道内探了探。通道里一片寂静,只有一点细微的隆隆声由内隔着层真空金属传出,那是内部排风机正常运作的声音。
她试探着朝里走进一步,保持随时随地转身跳开的姿势。通道里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和普通的走廊一样,敞着半月型的口对着这惟一的入侵者静静观望。
垂下眼帘,展琳轻抚着手中冰冷的枪管,迈步朝通道深处继续走去。
一路上很平静,转个弯再走上不多的路,很快便已经能望见储存着图坦卡蒙面罩的保险库栅栏,那张流光溢彩的面具,安躺在天鹅绒铺垫的托座内,被身前银光锃亮的合金栅栏守护着,无声无息地凝视着高高在上的天花板。
依旧没有任何异常的动静或声响。
展琳走出通道,正式置身在这距离地面百米,由花岗岩和钨钛合金铸造而成,为世界上最珍贵的部分历史遗产而准备的地底保险库内。
枪管在栅栏表面轻轻移动,锵锵声响,打破了周遭死一般的宁静,随即迅速被四周隔音性能极好的墙面所吸收。抬眼四下扫视一圈,没有肉眼可以发现的监视器,也没有找到一处可能暗藏着机关的所在。太干净了,白与银灰构筑的墙面,平嵌在墙面的壁灯,光洁得一丝不苟的走道,连接着一排又一排被栅栏或者金属门封锁的保险库。
眉头微微蹙起。
突然眼神一闪。转身刚想退回通道,“嘶”的一声轻响,通道两侧坚固的大门已在瞬间合拢,与此同时伴着机械绞带的沉闷的声音,那些原本安静伫立在走廊两侧的保险库在一阵地震般微颤中隆隆下沉,直到没入更深一层的地底,原先的顶部成了这骤然间空旷出来的大厅内银亮地砖的一部分。
一个大约四五百平方米的大厅。原本的走廊成了大厅中迂回的纹理,曲曲折折,勾勒出一道奇特的符号,呈网状延伸至大厅中心。
大厅中心静躺着一口棺材。
黄金雕琢的整体,色彩斑斓的棺盖上精心再现了那位逝去的年轻帝王生前高傲中带着一丝温柔的俊美容颜。塑像上的眼睛是火山玻璃制的,漆黑,透亮,随着大厅顶端的光闪烁出荧荧光泽。
却终究无法流动出它们在主人生前时曾经纯粹而灵动的色泽……天空般湛蓝的色泽,随着他淡淡的话语,会绽露出细不可辨的微笑。
他说:“相信我,琳……”
眼前突然间便模糊了,虽然意识已经在对自己大脑发出严厉的警告。
不由自主地奔向那口华丽得似乎极力在掩饰自己死亡气息的棺材,直到脚下地砖突兀一沉,她的大脑这才猛地清醒过来。纵身一跃,险险避开这毫无防备间绽裂出的陷阱。
落地同时就势一个翻滚,一道极细的红色光线从大厅对面横扫过来,就在展琳原本腰所处的位置闪电般掠过,“嗡”地一阵轻响,耗尽能量在空气中逐渐消失殆尽。
差那么一秒钟的时间,险些人就成两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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