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地方?
时不时有细碎的尘沙从头顶石板的缝隙间落下,在墙壁渗透出的淡淡微光中,依稀可辨这似乎是个被遗弃多年的,几乎已经被岁月磨砺得看不出原先样貌的石室。几根破败的柱子支撑着石室的顶,被乱石半掩着的一个门状的黑洞,似乎外面隐隐有一条曲折的走廊。
整个石室并不高,至多三米左右的样子,所以展琳从上面直跌到这里坚硬的岩石地表上,对性命也无任何大碍。只是她的一条腿折了,这是她撑着地想站起来视察周围时发现的。
地上散落着一些骸骨,人类的和动物的都有,年代不算太久,因为骨骼质地还没有变脆。展琳猜这地方或许是过去用来行刑或者处决什么犯人的地方,只是为什么连动物的骸骨都有,这点不太明白。没有费心思多想,她只想尽快结束眼前的处境,所以拖着腿在墙角处坐下,避开那些不断从头顶泻落的尘土。她在骸骨堆里挑了个大腿骨,固定在自己折断的腿部,扯下腰带,把两者绑紧。
这么做的时候疼得有点微微冒冷汗,咬咬牙忍着痛处理完,攀着墙缘,总算能够直立起来勉强着走走。随后在石室里慢慢兜了一圈。想起自己掉下来时的那个洞口,应该就在自己最初躺着的位置正上方。但展琳极力地辨认了半天,还是没能从那片天花板上找出一点蛛丝马迹。不断下渗的沙砾将洞口打开时蹭出的痕迹不着声色地抹去了,一眼望去,灰蒙蒙的,在墙壁特殊质材所散发出的荧光中模糊成一团。
落下时撞到展琳的突出物,在很久以前应该是个梯子吧,依照那个形状来辨别。只是现在只剩上半部分,甚至连阶梯的形状都已模糊不清,只依墙显出一块块突起,勉强保留着当年的痕迹。值得庆幸的是那梯子的泥土成分较多,或者说,根本就是单纯用洞里现有材料随便堆成的。显然当初的制造者并不在意它的质量,否则如果完全用石块砌成,只怕她现在所受的伤不止这一些。
尝试过攀着那把梯子爬上去够那个三米高的顶,看看是不是能碰到什么松动的地方。但手刚一用力那些土就松了,人没上去,土块反而被钯了一些下来,一跤跌倒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有人吗?有人吗??”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天花板的时候,忽然头顶隐隐传来一些模糊的声音,她精神一振。不管是谁,先扯开嗓子让自己摆脱目前的境况比较重要。
可是叫了十多分钟,嗓子有点哑了,人也开始躁热起来,而上面那些似有若无的声音,却连一点幻觉的迹象也都不存在了。
该怎么办……
“呵呵……呵……”就在展琳一筹莫展地愣愣坐在地上发呆的当口,忽然一阵清晰的笑,透过被石块半掩着的门,伴着一缕混合着泥土气息的风,远远飘了进来。
极短促,却因着外面的空旷,悠然缭绕着,迟迟挥散不去。
展琳轻轻吸了口气,将视线转向那个被自己忽略了很久的门洞。笑声逐渐消失了,只留有一丝丝微凉的风,在那敞开的门洞间,来来往往回荡不停。
沉思半晌,她手撑着地,慢慢站了起来。
“各国使者已经平安送出凯姆•;特的边境。”
“很好。”
“朵拉公主要路玛转达,希望王记得去巴比伦看望她的约定。”
“嗯。”
“宰相大人说,王似乎为了前天晚上的事烦心到现在,所以让路玛……”
“我不甘心。”抬起头,终于隐去漫不经心的笑容,奥拉西斯彻夜不眠却依旧目光炯炯的眼,静静地望向路玛跪倒在地的身躯:“宫里多少关卡?多少守卫?居然能在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形下潜伏进来,欺我凯姆•;特无人?”
“……我想这应该不是筹划了一天两天的事了。”
沉默。
片刻,奥拉西斯站起身:“发信给雷伊,调三千黑骑军回来。”
“王的意思……”
“原来禁宫守备都是谁在管?”
“依哈奴鲁大人。”
“全部撤换。”
“如果依哈奴鲁大人问起……”
笑,侧眸,斜睨着脚下的部下:“那倒正好问问他,这次的事情,究竟该谁来负责?”
“是。”想了想,路玛抬起头:“王,还打不打算继续拷问那个阿拉美亚人?”
轻轻摇头,奥拉西斯走到窗台前:“这种程度的拷问都逼不出一个字,看来,他除了目标、金子和死亡,很可能的确什么都不知道。
“可他们为什么要杀琳?”
“我一直在想,路玛。”眼睛微微眯起:“你还记不记得西奈那场战争?”
“记得。”眼神轻轻一闪:“王是指当时……”
点头:“如果当时不是她一把武器把全局镇住,我们可能……”
“路玛记得很清楚。”
“之后她就失踪了,如果不是在叙利亚港口再次碰到她。”说到这里,王神色一敛,回过头:“我问你,如果当时带走她的不是我们而是别国的某些人,而那些人碰巧又是我们的敌人……你认为会怎样?”
沉默。片刻,路玛抬起头:“会想办法找到她,争取她,或者……毁了她。”
“就是这样。”轻轻一甩发,嘴角微扬:“知道这场战争的人,知道她的人,想法必然都会一样的。”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