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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上?午,虞笙才?彻底退了烧,脑袋也没那么昏昏沉沉,唯独嗓子还有不容忽视的胀痛感,一出声哑到像被劈了一样。
瞥见菲恩要笑不笑的模样,她翻了个白眼,“你随意,不用为了我的颜面忍着。”
话虽这么说,但她沙哑的语气里不乏警告意味,菲恩敛住了笑,问道:“你现在想吃点东西吗?”
“可以试试。”
菲恩弄来了一些清淡的流食。
本来就尝不出多少味道,加上?发烧后的味觉丧失了大半,虞笙连甜味都没?抿出来,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吞咽食物不再像吞刀片那般。
咽下?半碗,虞笙彻底没?了胃口,将碗勺收拾好后走到飘窗边。
上?面铺着毛茸茸的一层羊毛地毯,坐下?时,感受不到一点冰冰凉凉的气息,只有被空调照拂着的融融暖意。
杭州今年这场初雪持续了整整两天,今天早上?才?停下?,但依旧没?出太?阳,积雪消融得极其?缓慢,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矮丛也被掩埋在雪色之下?。
虞笙将脸半贴在膝盖处的薄毯上?,放空了会,拿起手机,从电话、短信看到微信,发现都没?有一条记录来自孟棠。
生病初愈后的她总是格外矫情,这会也不会例外,她开始自私地抱怨孟棠冷冰冰的态度。
距离她们把话说开已经过去整整两天,这两天她却音信全无,她就不担心她会承受不了吗?
埋怨的话在心里一句接着一句,就在她心脏快要承受不住源源不断的黑色废料时,虞笙突然意识到自己在犯什么蠢。
矫情是中性的说法,事实上?她这种行为更像在恃宠而骄。
虞笙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自己,可偏偏,这才?是她原本真实的面貌。
转瞬她又想起菲恩那句话。
有脚步声传入耳膜,节奏分明,拯救了自怨自艾的她,她抬起头问:“菲恩,在我生病的时候,孟棠来找过我吗?”
怕他已经忘了这名字,她补充道:“你见过的,我们在一起聚过餐,头发到锁骨,很帅气,很有人格魅力的一个人……”
菲恩早早反应过来了,但还是耐心地听完她的形容才?开口:“在你昏睡的第一天,她来过别?墅。”
虞笙手一紧,低声问:“那她说什么了?”
“说了很多,全都是你的事情,我做不到一字一句还原出来,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话——”
他只把话说到一半,意思却已经再明确不过。
虞笙抿紧了唇。
菲恩又说:“而且你不是有话想对你的朋友说?虞笙,做错了事情,就该好好道歉不是吗?”
他总是温声细语地哄着她,哪怕她再胡搅蛮缠、无理取闹,他也不会指责她一点不是,以至于猝不及防地听到这么一句,她愣怔了好一会。
“DidyoujustsaythatImadeamistake?(你刚才?是不是说,我做错了事情)”
虽然他的口吻并不像老者对不成熟的晚辈循循善诱的说教,但她还是感受到微妙的羞愧——就像被人戳破拼命想要掩藏的假面时,得到的无地自容感。
菲恩持续不断地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反问道:“Idid,didI?(我确实说了,不是吗)”
在应对自己不会坦然面对的问题上?,虞笙习惯性地保持沉默,但这次她出声了:“菲恩,你呢?”
菲恩没?听明白她的意思。
“每次你做错了事情,都会跟别?人道歉?”
她问这问题不是出于刁难、质疑,而是真的感到困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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