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叶心里失落至极,都这样了,你还如此相信他吗?连我的魅术都不起作用吗?
他呆呆坐了半晌,甚至忍不住劝自己放弃的时候,却听到江逸扬犹豫地声音:“是吗?”
吴天赐环视四周,没有看到锦儿的影子,心里已是失望无比。又看到江遥一脸无辜的迎出来,更是怒极反笑:“江遥,你还敢出来见朕?”
江遥嬉皮笑脸地迎上去搂住他僵硬的肩膀,“皇兄,一个月不见,想不想臣弟啊?”
吴天赐笑得咬牙切齿:“想啊,恨不得寝其皮食其肉地想。”
江遥拽着他坐到椅子上,极其谄媚地给他捶着背:“哎哟皇兄,都这么久了……”
吴天赐抬眼冷冷地瞟了他一眼,某人立刻识趣地闭上嘴,蔫蔫道:“我错了皇兄……不如那坛六十年的女儿红你就拿去吧……不要吗?”
他绞尽脑汁地思索着,“不然您打我一顿好了……不过别打脸!唉……好吧,实在要打就打吧,轻点就行……”
吴天赐不说话,眯着眼听着江遥声音越来越小的碎碎念,忽而叹了口气。
江遥噤声,随即垂头丧气地挪过去,“皇兄,你别伤心……我真的,真的知错了。”
吴天赐摆摆手:“算了,你不过是告诉了锦儿实话而已。朕瞒着他,他应该生气的。”
他疲倦地扶着额,有些恼怒,“但是不乐意也好,闹也好,为什么会离开朕?这种话也是能随便说的吗?”
见危险已过,江遥跌进靠椅,懒洋洋地玩弄着腰带道:“锦儿一向很听话的,这次应该是下定了决心,不知道为什么。”
吴天赐皱着眉思索了下,试探问道:“你觉得会是母后说了什么吗?”
江遥郁闷道:“皇兄,你是被气昏头了吗?皇姨母明知道你和锦儿的感情,为何还执意拆散你们俩?对她也没好处啊。”
吴天赐苦笑道:“朕也就随便说说。”随即愤怒地吼道,“到底为什么啊?!朕也是迫不得已啊!难道要朕把苍生安定都摆在他后面吗?”
江遥小心地避开他的怒火,安慰道:“锦儿不是这么自私的人,肯定有别的原因……”
吴天赐根本没听进去,他狠狠地拍了下扶手:“太不像话了!说不定娶了半夏还是好事,至少不会没头没脑地发脾气!”
“臣知罪了,皇上。”宁静的夜里传来锦儿的声音,冷静得让吴天赐身体一僵。
艾叶惊讶地抬眼,确认般问道:“你,你说什么?”
江逸扬有些迷蒙地望着他,似乎想透过他看到另外一个人,不确定地低声问道:“你说,义父到底有没有忘记徐翰之呢?”
艾叶打量着江逸扬,心里既吃惊又欣喜。
在生意上,江逸扬是那个意气风发的肯必豪老板,即使同时经营云来酒楼也不会手忙脚乱;
在王府中,他是那个稳重顾家的扬少爷,对待兰陵王即使嘴坏,却永远温柔深情;
在朝廷上,他是那个通文俗武,谦虚有礼的小王爷,年纪虽小,却已让一干大臣刮目相看;
而现在,江逸扬从未显于人前的脆弱却隐隐暴露在艾叶面前,令艾叶有些心疼,却又欣慰他对自己已经卸下心防。
艾叶长时间的怔忡让江逸扬有点无聊,他没再追问下去,只是心不在焉地倒了杯酒,却不急着喝。
艾叶回过神来,调整了下心神,眼中暗蕴的柔媚诱惑展露无遗,定定的注视着江逸扬的眼睛:“江公子,你有多喜欢兰陵王呢?”
江逸扬微微一笑,“我对义父啊……”有点沙哑的嗓音中包含的温柔和专注让艾叶嫉妒得发狂。
他续道:“我爱他……也许你觉得我现在太年轻,但这一生,我也只爱他。”
艾叶闭上眼小心地调整着牵扯得心痛的呼吸,暗暗攥紧拳头,继续轻声诱道:“江公子,兰陵王也是在你这个年纪爱上了徐翰之。”
他刻意加重了“爱上”这两个字,瞥见江逸扬眼中不易察觉的一丝哀伤,续道,“想必江公子也明白,现在爱上的人,不是那么容易忘记的。你不会忘记兰陵王爷,他也不会忘记徐翰之……”
江逸扬面上的笑意浅淡了些,他按住咳得隐隐作痛胸口,沉默着不说话。
这时外面传来打更的锣声,艾叶蓦然一惊,急急地站起来歉道:“江公子,我得回去了,哥哥会着急的。”
他不舍地回望了下,心道,快了,过了这段日子就好了……
锦儿一如既往地垂眼立着,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吴天赐只是凝视着似乎与从前一样乖巧的黑衣少年,也并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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