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效率!他到底是什么人?”
“这正是在下担忧的地方。这位安大人乃河西名门之后,自幼弓马娴熟,颇有威名,如今领着东宫卫率来扶风,只怕不只是护送恩公这么简单的。嘿,恩公,不妨猜一猜他的来意!”
李俊毅脑子转了又转,在学院的时候,更高级别的辅导员下来巡视,无非两件事:要么检查功课,要么检查卫生。
“难道是检查扶风之战的真假?”
“着啊!恩公聪慧!果然一猜便中!只怪恩公这一战胜的实在太过惊人!值此国本动摇,军心涣散之际,斩获数万,而我军伤亡竟未过百。即便当年景武公,贞武公重生,怕也不过如此吧。若非在下亲历,也是难以相信的。太子殿下岂能不疑?”
李俊毅来到了城门口,果然看见几百名比寻常唐军士兵装扮更加细致精贵的军人四下里散开,遍布数里之外,看来真是在查看战场。
背后一个声音响起:“阁下便是李公子吗?”
回过头,他看见一个身高比自己还要略高,身穿重铠却未戴头盔的中年男子,此人须发中掺着灰白,额头眼角皆已布下皱纹,但依然难掩其英武俊拔之气,尤其一双豹眼,炯炯有神。
而这中年男子身后还站着两名校尉打扮的青年军官,一个年纪大概三十左右,脸廓方正,眼大耳圆,很有些富贵相,但眼神中似乎透着许多忧愁。另一个只有二十出头,脸颊瘦长,眼神凌厉,嘴角偏翘,隔得老远都能嗅到一股子桀骜不驯的气味。虽然两人相貌个头都相差不少,但眉眼中却又有许多共同之处,很像是兄弟两个。
“安将军?”
那安重璋盯着他上上下下看了很久,这才郑重地道:“李公子可是在行伍中经历过?”
“这个,没有啊!”他有些莫名其妙。
“李公子不必瞒老夫了,”安重璋却极为自信,“老夫已看过这战场,若非有数十年行伍经历之人,焉能有此杰作?听闻李公子乃景武公之后,老夫知道当年景武公曾有家训,后辈儿孙不得入伍,更不能研习兵法,李公子若有不便,老夫不问就是了。”
“这。。。有这家训吗?”他挠了挠头,“我倒没听说过呢。”
“当年右卫大将军侯君集曾随景武公学习兵法,不得精妙,便在太宗皇帝前诬称景武公有谋反之心。景武公自辩说他所传兵法足以安邦定国,而侯君集却力求精妙之处,这才是反意。后来侯君集果然参与谋逆,坐罪而死。而景武公为证清白,免后代烦忧,便传下了那样的遗训。”
“将军对李家。。。对我家祖上之事,知道得还真是清楚啊。”
“祖上自太宗年间,便与景武公交好。我祖父安公元寿,乃高宗皇帝驾前重臣,更受帝恩得以陪葬昭陵。算起来,你我两家的交情可不小呢!”
李俊毅心中咯噔了一下,他只知道李靖的名声很大,却没想到百年过后,如康隆,安重璋这些人,仍然个个想和他攀这层关系。
正想寒暄两句,安重璋把手向着周围那些军官一扬,继续发问:“李公子,你觉得这些东宫卫士如何?”
“这个。。。嗯,很高大,很威猛,也很年轻。”他实在不知该怎么赞美。
安重璋猛地一拍大腿,“公子眼光果然不凡!他们个个出身贵胄,人品武艺,无不是万里挑一。可惜就是太过年轻,且平日里护卫太子,从无实战经验。所以还请公子不吝所学,今后能悉心教导他们兵法。。。”
“噗!呕。。。”他强忍着差点喷出去的一腔血,“我?教导他们?”
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兵法是什么鬼?他会的东西和兵法有半毛钱关系么?
他虽然不熟悉历史,但很多成语故事却还是知道的。滥竽充数的后果可不太妙。。。当时也没听清安重璋后来又说了些什么,糊里糊涂地就告了辞。
看起来,得赶紧溜走了,问题是,眼前这情况,该往哪儿溜呢?
当他回到自己所住的小院时,却看见程氏与一个小女孩正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正是那一夜他冒死从箭雨中救下的小女孩。
“这孩子一心要与你道别,我便带她过来了。”
“道别?她要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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