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听完巫医的话,脸色逐渐惨白,马上起身想跑出门。好在巫医早有准备,知道可能会发生这种事,眼明手快的就先一步按住失去理智的雄性,大喝道:「你这样独自去找他能找到什麽?!你回答完我的问题我还能帮你一起找!」
休颤了颤,表情是巫医从没见过的绝望,就算是上次负伤要找拜郁时顶多也只是又急又怒,巫医一看便知完了,然後听到事情发生的经过他的确也是认为没救了。
「郁、郁,要自己去……他知道危险,他说如果他没回他,就……」断断续续地说著,後头的话休怎样也说不出口,即使用想得也让他痛得无法呼吸,满脑子都是拜郁临走前苦涩的表情。
「他真的自己去了!」巫医惊叫,「他知道森林有多危险吗?就算要任性也不该任性在这种地方!」
「郁很好。」无论拜郁做了什麽事,只要不会危及部落,休都会站在他那边帮他辩解。
勾起微弱的笑,却是喜不上心,明白自己追去一点用也没,而且拜郁肯定是希望他留在家里,但他却是完全不想照做,「他很强,比我、比巫医你都还要强,他是担心我发生危险,才会自己去。」
巫医一听就惊讶了,整个部落他号称最强一点也不为过,毕竟巫医不是雄性也不是雌性,是直接从春神大树的果子诞生出的人,拥有超群的实力自然不意外,不过族长说的话肯定不会假,原来这世界除了进化到极致的类人还有比自己更强的生物!
其实巫医有点懵了,这样有什麽好担心?就像自己去森林采药不让人跟也是怕别人拖自己後腿,那一个比自己还强悍的雌性只要不到森林中央,基本上都可以来去自如。
等等……森林中央?
脸色一变,巫医马上想通拜郁的目的地和要药倒族长的原因,因为他根本就要去找死!难怪族长一脸绝望,他是要为了部落牺牲自己吗?!
十入九死,巫医没忘部落里对森林中央的评价,只是他还没没用到需要一个才来部落没多久的雌性保护部落!
强者自然理解强者的想法,巫医知道除了危险外,一定还有什麽拜郁不愿让人知道的事,烦躁的抓头,巫医便开口道:「他想让你待著你就待著,我去找人。」
说完,却见休眼里满是坚决,巫医看了无可奈何,知道即使自己前脚走,他後脚马上会追上来,於是沉下眼,斥道:「我死了至少大树马上会结出下个巫医,你死了哪来的时间再培养下个白狮,别忘了你还没有孩子,你是想要部落没族长吗?」
知道巫医字字句句都是事实,休眼底逐渐失色,巫医明白他的难处,其实他何尝不是部落第一、自己最後,自己尚有任性的权利,而族长却是到下任族长选出後才能真正自由,说到底,他俩都是部落的命脉,但相较起来,巫医比族长这吃力不讨好的职位实在好上太多。
毕竟巫医最糟也只是终其一生没孩子,可族长却是需要亲手把自己年幼的孩子们送入森林,能活到成年也就是下任族长,所以休十分孤独,巫医一直都明白,本来乐见其成他找了个性格还不错的雌性,没想到却是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
暗暗叹口气,巫医软了表情道:「部落里的情况已经好很多,所以我离开一两天也不是问题,部落需要你,这不也是拜郁期望的吗?」
休垂下眸,不一会儿,他脸上已不见任何情绪,巫医读不懂他的表情,不过可以确定他是听进自己的话了。
「唉!我等等先回部落一趟就会马上出发,不用太担心,如果拜郁真的比我还厉害,森林里的生物也只有让他打著玩的份。」放开箝制,巫医心想:中午出发,全速跑的话黄昏差不多就能到了,只是要过夜就得多准备点能隐匿气息又能防虫的药,不然人没找到就先得病那还真的该糟。
就在巫医已经规划好寻人的行程,休忽地道:「不需要去找郁,他一定会回到部落。」
这前後反应落差太大,巫医马上直觉是族长因为打击而不正常,不过看去人却是已经恢复成他一概沉稳冷峻的模样,知道自己多想,虽然不知道是什麽让他想通的,但巫医还是非常欣慰,要明白大多雄性会因伴侣而做了错误的决定,休没抛下责任,也完全信任自己的伴侣,无疑是难得可贵的。
「你会是个好族长。」真心说著,他自然也觉得自己是好巫医,当然,为了不负好巫医的名声,下刻他便打算回部落,休则变成狮形和他一同前往。
不过一晚时间,在巫医宣导下部落众人都知道带来睡病的是灰鼠和树鼠,而且只要接触到它的尿粪有很大的机率会得病,所以要杀它们之前一定要拿乾净的兽皮把嘴鼻掩起。
雄性扑杀的速度很快,单单一晚整个部落就已经见不到啮齿动物的踪影,街上到处都能见到狮子嘴鼻上都各围了条兽皮的景象,不过说是围,因为构造和人类不同,「围」在实行上有些难度,所以狮们後来是鼻子绑了件兽皮、嘴也绑了件,即使不止一个雄性难以呼吸,还是得照样绑著以防染病。
族长和巫医是部落的榜样,他们现在的一举一动都是族人心安的凭藉,所以在入部落前两人也无法避免围上兽皮,然後才进部落指挥奔波。
知道了病源,也就明白为何染病的都会是雄性,总不可能会有雄性要求自家伴侣追著灰鼠打,然而雌性就算围了兽皮还是不保证不染病,所以雌性现在都全数躲在门窗关得紧紧的石屋中,等确定鼠类消失殆尽,他们才能出来。
至於已经患病的雄性都必须集中在一块让巫医照顾,虽是不会传染,但一旦发作或是恶化巫医也好及时抢救。
总归来说,情况已经控制,就等拜郁摘花回部落一切就能圆满落幕。
24
距不见那人的第一天过了,休夜晚回家过一趟,期间换上了袋兔毛衣,带著整篓药草他又接著回到部落。
巫医接过整篓满满的药草时脸上表情十分僵硬,不知该笑拜郁竟然摘了这麽多药草给自己,还是该苦他到现在还没回来,总之巫医还是道了谢把药草拿回家中,他需要费心的是染病的雄性,拜郁就只能偶尔向春神祷告祈求他平安归来。
部落的防治做得非常彻底,等确定找不到鼠类,他们又用呛鼻的草烟熏过隐密的角落,直到高壮的雄性们脸上满是黑灰,整个部落都充满浓浓的烟焦味,雌性才敢从家中踏出一步。
做完这些,果然就如拜郁所说,後来是没人再染病,但已经得病的雄性却是渐渐虚弱下去,一觉比一觉还长,即使有巫医照顾也只是拖慢他们死亡的时间,一睡不醒到底是迟早的事,拿到解药是迫在眉梢,巫医不止一次研究过夹杂在药草里的透明花朵,据休说拜郁说得就是这花,但他还是无法研究出如何将之变成解药。
然後转眼间第三天过了,不幸的消息在部落炸开──有两个雄性在睡梦中死亡,其中还包括了头个发作的曼,曼的雌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数度晕厥,後来便被他父亲带回家休养。
知道拜郁去找解药的人都一致没在休面前提过这事,除了大约知道拜郁有多强的巫医,强长老和索都认为拜郁在第一天已经在森林里不幸身亡,所以父子俩从不过问拜郁到哪去,毕竟丧侣之痛不是每个人皆能承受得起的,他们不敢去刺激看上去虽然正常却时常走神的休,生怕他会突然崩溃。
第三天晚上休如同前两日照样回家,一夜无梦的休息了整晚,翌日帮小菜圃浇完水後他又赶到了部落,只是又有令人难过的消息──某个还未成年的雄性也一同投入春神的怀抱。
深觉得再这样下去不行,巫医行囊收收便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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