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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正是子夜,皇城西门口却挤满了文官的轿马,一群官员此刻都是衣着十分凌乱,匆匆忙忙扶着帽子腰带,跌跌撞撞地往养心殿赶去。
不少眼眶浅的,已经是边跑边哭,十分狼狈。
大殿之外已经跪了一大批红袍绿袍,两侧的长亭之上,诸妃嫔也已经匆匆赶到,真真假假地哭成一片。养心殿大门紧闭,门口守了两个红袍太监。
沈嚣抱着手臂站在大殿左侧红柱的阴影之中,冷峻的脸隐没在黑暗里,他垂眸看着台阶之下跪了一片的文武大臣,微微动了动脖子。
今晚守在这里的,尽数全是锦衣卫,两侧阴影之中红色飞鱼服若隐若现。台下正有文官在闹着要见皇上,司礼太监跪在一旁劝阻,只说如今太医仍在救治。
可他刚才进去过,大殿之内如今十分安静。他唇角淡淡勾了勾,身侧忽然走过去几个小宫女,他余光微微瞟了一眼,忽然表情一顿。
“幼荷?”
白幼荷身影微微一僵,下一秒便被沈嚣拉到一边。
他随白幼荷退到一侧阴影处,低声问:“你怎么在这里?”
白幼荷眉头紧蹙,一双有些哭的发肿的桃花眼盯着他:“鹤山,你知道公主是怎么死的,对不对?”
沈嚣怔了一下,白幼荷叫的是他的字,这个名字是从前乡里教他识字的先生起的,他入宫后做了武官,便再没有用过。只是从前偶然间被白幼荷发现的。
“鹤山?这是你的字?”
十六岁的白幼荷蹲下来看他写的那些策论的末尾题名,声音空灵又温婉,沈嚣从来没想过这两个字被人叫出口是这样好听,她夸了几句他文章写得好。
沈嚣在心里无声叹了口气,低声对二十岁的白幼荷道:“我会查明白。”
白幼荷低头,忽然道:“那晚你从西边走过来,当真什么也没看到?若是旁人,你定早就告知刑部捉拿了,想必是身份重要之人,才让你跟侯爷都这样谨慎忌惮。”
沈嚣低声问:“韩擎知道你在此么?”
白幼荷摇摇头,她方才看了看,台阶之下并无韩擎的身影,她总是隐隐约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又不知是什么出现了问题。她命令刘管家送自已过来,她想重新回去走一趟那条路。
她抬头,语气里带着点央求:“求你莫告诉侯爷,放我过去,我只想回去看看。”
白幼荷不知该怎么说,她知道皇帝的命比公主重要上万倍,今晚皇帝若没了,太子即位,昭瑜之事必然会成为一桩悬案,若是皇后做的,皇后自然能够彻底抹去此事。若非皇后做的,皇后也不会在乎昭瑜的生死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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