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突然就变成了一个哑巴。
可能这就是手机和现实的唯一区别,在手机里,她被晏清辉有意或无意的举动撩拨得节节后退,大多时候第一反应都是大脑空白,但好在有手机阻挡,时间可以给她缓和情绪的余地。
而现在,她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连眼睛都忘记该怎么眨。
但是一直到很多年之后,满月还是记得眼前这个画面:刚刚下沉到建筑物半腰的夕阳,金闪闪的,蔓延出的光红橙橙的,像连绵的山,晏清辉站在山前,眉眼有笑。
他穿的是浅色系外套,内搭有点偏天蓝,大概是身后的光景太过浓郁,所以他这身偏冷系的重装在此刻也显得不那么冷漠,不仅不冷漠,还有几分相得益彰的反差碰撞感。
就像,冬天的暮色里,吹来了一阵夏天的晚风。
吹得满月脸上凉凉的,耳根却热热的。
但脑子里依然全是浆糊,她“啊”了一声,磕磕绊绊道:“那、那怎么办啊?”
话落,满月看到晏清辉眼里笑意更甚,他上前一步,没有走得很近,恰好就在她心理安全范围内。
她想起上次在医院偶遇,他也是如此,明明并没有很了解她,却总是把她在乎的分寸拿捏得刚刚好。
他们距离不远不近,他声音不高不低,“是不是不想让我生气?”
他看着她,满月感觉自己像被催眠,顺着他的话,愣愣地点头。
然后……
然后她就从一个开车的变成了一个坐车的,还坐在后座,而驾驶座的晏清辉好像真的是她司机一样,声音平淡如常地问:“直接去学校?”
满月还在迷茫中,下意识低声“啊?”了一声。
晏清辉低笑一声,扶着方向盘,抬起头从后视镜与她对视,他重复一遍:“我们直接去弟弟学校吗?”
他这一笑,满月才彻底清醒过来,清醒过来的同时耳朵红得快要滴血,怕晏清辉看到,她只能往盲区躲躲,声音含糊不清“嗯”一声。
好在晏清辉并没有继续追问什么,只是提醒:“安全带。”
满月“哦”一声,手忙脚乱去系安全带。
听着动静,晏清辉没忍住往后视镜里看一眼,虽然没看到什么,但却能把满月的状态猜个七七八八。
车子缓慢驶入大道,晏清辉收回目光,看似目视前方,唇边却渐起笑意。
恰逢下班高峰期,路上有些堵,本来一个小时的路程硬是开了快两个小时。
好在晏清辉一直有事,不停地在接电话,否则满月都想中途跳车了。
她也很懊恼,不解为什么明明在手机上聊得很好,现在却不敢主动说一句话。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晏清辉终于挂了电话,车子停在学校门卫处,晏清辉靠边停车,扭头唤:“满月。”
满月忙不迭抬头,“哎?”
晏清辉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笑,满月就想脸红,她忍不住小声嘀咕:“老笑什么啊……”
晏清辉没答,只伸手说:“把药给我。”
满月不明所以看他。
晏清辉说:“你别下车了,我去给。”
满月连忙说:“不用不用。”
她边说边解安全带,耳边却传来一声轻轻的“咔哒”,车门锁了。
满月茫然抬头,对上晏清辉胜券在握的表情。
满月:“?”
“我常年在医院,免疫力比你好,”晏清辉再次伸手,“快,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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