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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暮云的父系家族几乎全部死于自毁,他们遗传了如出一辙的极高灵视,而对于人类来说,灵视过高只会带来精神上的灾难。
忧郁的幽香从“梁和玉”的体内渗出来,充斥了整个画室,而画室里的两个生物都对此毫无察觉。
他们中的一个几乎无法控制伪装,只想将怀里的人类用触手团团裹住,再从鳞片中分泌出具有麻痹效果的粘液,让哭泣的爱人停止痛苦。而另一个彻底陷在黑暗回忆里,哪怕现在抱着他的是一只怪物,恐怕也不会有所反应。
祂用冰凉又黏腻的手指擦拭湿漉漉的心上人,声音逐渐诡异,一部分词汇脱离了人类语言的范畴,带着镇定的力量。
“可怜的宝贝,”祂含含糊糊,像是在说秘语,“人类的眼睛过分脆弱,无法承受来自宇宙的污染,可偏偏又在血脉里携带着远古的危险密码,所以总有一小部分人会遗传到显性的基因,看到不该看的,听见不该听的,并迅速让自己走向疯狂……”
“但没关系,亲爱的,不要害怕……”声音越发含糊不清,一条触手悄无声息探出袖口,卷住沈暮云的左手腕,这里正是他父亲用自己牙齿一口一口咬断的地方,“这样的悲剧绝不会发生在你身上,我会保护你,改造你……让你不再惧怕……”
沈暮云好像听到了什么,又无法用鼓膜分辨。
他感觉到有鳞片从自己的脉搏处滑过,但确定不了是不是幻觉。每次回想起六岁生日时的画面,他的精神总是会迅速走到癫狂的边缘。
“嘘,嘘,”拥抱他的人在用奇怪的东西轻轻拍打他的背,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别怕,云云,没有什么好怕的。”
沈暮云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自己的心脏,而触手卷着他的手腕,让他的掌心牢牢贴近左胸的红痣,去感受胸腔里有力的跳动。
“瞧瞧,”蛊惑人心的话吊着他最后的意识,“它跳得多好。”
……
沈暮云花了很长时间才冷静下来。
理智完全回笼时,他第一时间低头去看自己的手腕,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的大哥站在原来的地方,目光担忧地注视着他。他们之间不存在黏腻的软体动物,也没有湿漉漉的拥抱,更没有奇怪的安抚之语。
沈暮云晃了晃脑袋,身体还残留着脱力感和麻痹感,声音也依旧紧绷,断断续续:“抱歉……我刚才有些跑题了。”
梁和玉看起来也没有任何异常。
他只是忧心忡忡地问出了很符合他身份和性格的话:“你平时一个人在画室里画这些东西?如果这样,或许我要找你妈妈谈一谈。”
“不,不是,”沈暮云立刻慌乱地辩解,“我只是,不喜欢用语言去描述,画画反而会让我镇定,甚至让我感觉这是解脱的一种过程。所以,我必须要在七个月内画完这幅画,大哥,我想你会理解我的。”
“梁和玉”深深地注视着他。
“按照你的进度,七个月很难完成,”他说,“如果完不成呢?”
沈暮云沉默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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