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助有偿,吕谦明因此顺理成章提出自己的条件——要邢学义的股份和遗物。
如果说图股份是为了在新希股权之争中占得优势,那么要遗物极有可能就是为了销毁证据。
不论是那次在邢学义住处的狭路相逢,还是后来邢学义别墅被烧,都证明一点——邢学义遗物中有吕谦明亟需寻找的东西,且他找到这个东西的目的是为了销毁。
他要找的会是这个吗?
宗瑛拿起桌上那几张报告纸,一张张逐字看过去。
这几张纸应该只是一份报告中的一部分,从结构看并不完整,内容关乎新药上市的安全性评价试验,当年严曼看过之后表示存疑并写了意见,其中一行小字表示:“这份报告的数据为何与我所掌握的实际数据有出入?”
她圈了少部分数字,最后留下一句:“请谨记:故意篡改不论大小,性质都是造假。”
报告最后一页打了日期——正好是严曼去世的前一天,9月13日。
报告整理人:邢学义;第一审阅人:吕谦明。
昏光照耀下的大片血迹,提示这些报告曾出现在严曼坠楼现场。
为什么严曼会带着报告跳楼?和她在一起的,除了邢学义,还有第三个人——吕谦明。
三个人因为这份报告见面?因为这份报告起了争执?最后因为争执导致严曼坠了楼?
报告跟严曼一起掉了下去,由于担心留下相关物证,所以邢、吕二人捡走了这份带血的报告。
宗瑛脑海里不断浮现出现场拍摄的照片。
严曼的尸体、大片的血迹,那个场景越来越清晰,甚至有了声音和气味——
她坠落下来的瞬间,抓在手里的报告纷纷散开,缓沉至地面,挨着严曼的纸张迅速被浸染。
楼上两个人或许惊慌失措、或许预谋得逞格外沉着,总之他们匆匆下了楼,罔顾还存有一缕气息的严曼,只捡走了地上的纸。
有没有主谋,如果有会是谁,吕谦明还是邢学义?
宗瑛抬手撑住额头,闭眼调整思路和情绪。
半晌,她伸手翻开茶几上那本邢学义工作簿,9月14号那页只写了“这一天,我吃掉了自己的良心”,虽未记录更多信息,但字里行间多少流露出一些懊恼。
邢学义自那之后似乎一直深陷自责当中,对比吕谦明不择手段妄图销毁证据,直觉告诉宗瑛,吕谦明很可能才是事件的主导者。
后来吕和邢学义的关系如何,邢学义的死——和吕有关吗?
723隧道案,真的是意外?
车上发现的那袋毒品会是谁给的呢?有没有可能是吕谦明?
宗瑛想到这里霍地起身,快步走回卧室,从斗柜里找出吕谦明寄给她的包裹。
她打开木盒,取出信封,倒出一沓照片,小心翼翼拿起一张,对光观察——
光面材质的照片上,散落着两三个完整的指纹。
她正打算将其装进物证袋,家里座机铃声乍响,将紧绷的神经哗啦切断。
宗瑛下意识揉揉太阳穴,疾步走过去接起电话,那厢传来薛选青急促的声音:“喂?”
宗瑛应了一声:“我在。”
薛选青大舒口气:“果然在家,吓死我了。你手机什么时候去修一下,老是联系不上你,总提心吊胆的。”
她顿了顿,又问:“怎么突然回家去了?”
宗瑛反问:“你现在有空吗?”
薛选青一捋额发:“当然!”
宗瑛瞥向茶几上的物证:“那么过来一趟,我有些东西要拿给你。”
薛选青来得很快,十五分钟后,她气喘吁吁敲开宗瑛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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