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腹轻柔地在她苍白嘴唇缓慢碾过,力度逐渐加大,似是嫌她唇色苍白,直到樱唇被揉得有了血色,甚至微肿才停下。
谢泠舟指端在崔寄梦嘴角定住,声音微哑,半哄半威胁。
“别叫。”
梦里她面色潮红,眉头紧蹙,咬住下唇极力隐忍,却再次发出娇声媚吟。
谢泠舟低头轻询,“还疼么?”
她无力回答,虚弱靠在他胸前,艰难地抽气,冷汗涔涔,鬓发湿透。
内心忽而一阵烦躁,似乎是因为这句话有越礼之处。
就在此时,大表兄竟狠心松开了手,她直直摔落,还未落地竟消失了!
“啊……!”
崔寄梦惊呼一声,从梦里醒来,晨光熹微,鸟雀在院中梨树上叽叽喳喳,她呆呆看着罗帐顶,目光没有焦点。
那句话有什么越礼的?
不就是那日在假山石林,大表兄出于关心询问的一句寻常话语。
只是问她腹中疼不疼、能否站起来?
这有什么不对的?为何梦里的自己会如此介意那句话?
便是现在梦醒了,她也觉得这句话挑不出任何不对劲之处。
后来崔寄梦病了好几日。
她身子骨原本不弱,但因为落水寒气入体,短短月余,生病的时间比过去十年的加起来都要长。谢老夫人心疼外孙女,特地嘱咐她这半月不必过去请安。
而谢泠屿从军营回来后,得知表妹生了病,不顾母亲阻拦去了皎梨院。
走进院里时,崔寄梦坐在梨树下,正双手托腮,看着侍婢做女工活儿,没了平时的拘谨,姿态略显慵懒。
谢泠屿心里被什么戳了一下,软软的,悄声走到崔寄梦身后,“表妹?”
崔寄梦慌忙起身要行礼,被他伸手止住了,“别,怪见外的。”
动作间不小心握到崔寄梦的一截皓腕,细腻温润的触感让谢泠屿不愿放开,甚至想往上探入袖摆,发觉不妥,忙放开了那皓腕,“抱歉,我失礼了。”
崔寄梦没来由想起梦里大表兄长指揉搓嘴唇的触感,红着脸扯了扯袖摆,将手遮了起来,“二表兄可是有事?”
“啊?是有点事。”谢泠屿只是纯粹想来看她,怕唐突她,遂现编借口:“听闻表妹养病不便出门,怕你无聊……”
他脑子飞速转着,终于找到个合适由头,“就想带只猫来给表妹作伴!”
崔寄梦眼里星子闪烁,四处张望着:“二表兄,那猫呢?”
“猫啊……”他现编的,还没个影呢!但谢泠屿面不改色:“猫已相看好了,担心表妹不喜欢,先问问,再去下聘。”
崔寄梦希冀地望着他,谢泠屿移不开目光,紧紧追随着她眼皮上那颗小痣,真有趣,表妹端方时,这颗痣便是妩媚的,当她目光灵动时,痣也跟着变得俏皮。
那些风月本子不失时机找上他,谢泠屿忽然想知道,当这双眼像那般失控迷离时,会是怎样糜艳的风景?
念头一出,他暗自怒斥自己下流,兄长当年听他念了不下几十本风月册子,怎的人家就能克己自持?
他不自然地错开目光,“既如此,过几日我聘了带过来。”
两日后。
崔寄梦晨起时,忽见院墙上方,有只金丝虎正迈着雍容典雅的步子,一人一猫对上眼时,崔寄梦心道。
这便是世家大族么?连猫都透着一股矜傲的贵气,不可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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