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严觉说过那番话后,俩人除了在过年的时候互相通过微信拜了个年,再没有别的接触,他也确实在回避严觉,如今再回头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严觉当时看他的眼神,确实有那么点不一样。
突然,两只大手按在了笔记本两侧,任燚熟悉这双手,它们白皙修长,完美得像艺术品,仿佛从不沾惹凡尘。
任燚抬起了头,看着宫应弦,宫应弦也在看着自己,目光锋锐。
宫应弦双手撑住桌面,高大的身躯完全挡住了顶灯的光线,将任燚笼罩在阴影之中,他用冰冷的口吻说道:你知道吗,你跟他的这段视频在网络上点击率非常高,很多人说你们很、般、配。
应弦!邱言呵斥了一声。
任燚眯起眼睛:我是来协助办案的,不要说无关话题。
宫应弦强抑着怒火,任燚此时对他的冷漠,与视频里对严觉的友善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令他忿忿难平,令他嫉妒不已。他深吸一口气,低声说:我们怀疑他跟踪过你和其他消防战士,对你们的出警非常关注,对你们的新闻也都有收集。
他是跟踪狂?狂热崇拜者?
可能两者都是。
你们有找他问话吗?
还没有,他是未成年人,我们很慎重。
这还慎重什么,他都出现在犯罪现场了。
邱言点点头:我们今天已经联系了他的监护人,晚些时候就会带他来警局配合调查,其实今天让你来,也是希望在询问的过程中也许你能帮上忙。观察他对你的反应和态度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可以。任燚实在无法把一个看起来阳光开朗的少年跟X教组织联系在一起,何况施耐威是国际学校,里面的学生非富即贵,也不大符合纵火癖的特征,也许其中有什么误会。
邱言看了看表:他应该到了,任队长,我先去跟他聊聊,等需要的时候我会叫你。
任燚颔首。
邱言走到门口的时候,驻足转身,看着宫应弦,用眼神示意他跟自己走,但宫应弦就像没看见一样,一动未动。邱言无奈地摇了摇头,开门走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宫应弦和任燚,还有令人窒息的沉默。
宫应弦默默坐在了任燚旁边,就那么直挺挺地坐着,不转头,也不说话,似乎只要挨着任燚坐着就够了。
任燚却是如坐针毡,他走也不是,动也不是,他仿佛隐隐能感觉到宫应弦散发出来的热量。
他终于受不了了,起身要出去,他一动,宫应弦也腾地站了起来:你去哪儿?
厕所。
宫应弦不由分说地跟了上来。
任燚走了几步,终于忍不住回头:你要干什么?
宫应弦直勾勾地盯着任燚,低声说:我们要一直这样吗。
你可以不这样。
那我们能和好了吗?宫应弦一眨不眨地望着任燚,眼神中甚至闪烁着一丝天真。
任燚倒吸一口气,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我从前因为,你只是不懂人情世故,现在我才发现,你缺少共情能力,你太冷漠了,你体会不了别人的痛苦,你也不在意对别人的伤害,你不是真的为伤害我父亲而感到愧疚,你道歉只不过是为了应付我罢了。
宫应弦脸色微变,他辩解道:明明是你因为掺杂了私人感情,而无法对事物做出理智的判断,如果你能跳出亲情的框架,仔细看这个案子,你自己也会发现你父亲多可疑。
就算他可疑,你也没有权力对他进行深度催眠!任燚低吼道,你自己也知道那么做违法,所以才骗我签免责协议。
宫应弦低垂下眼帘,小声说:免责协议是庞贝博士要求的。
所以庞贝博士也不知道,这件事没有经过监护人的同意,对吗?任燚一把揪起宫应弦的领子,你拿着这份协议,这头骗我签,那头骗庞贝博士进行非常规的医疗手段,一切都是为了达到你自己的目的,你还敢用一副无辜的嘴脸要我不要再生气,你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还是你根本没当回事!
宫应弦张了张嘴,却没能吐出半个字。
我会想尽一切办法,维护我父亲的声誉,所以,要查案,我百分之百的配合,但我们之间任燚狠下心,吐出泣血般的字句,不必再有别的接触了。
宫应弦顿时面如死灰,他咬牙道:不可能,我永远不会同意!
这轮不到你同不同意。
宫应弦上前一步,挡在了任燚面前,他的脸上投射出一片阴影,仿佛把他大半的情绪隐藏其中,他轻声说:任燚,你费了不少功夫才走进我的世界,你再也不能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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