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你这毕业班刚带完,就休息两天吧,我这学习进度我自己能掌控的了。”许海诚从书桌上扭头说道。
旁边一台崭新的电风扇对着他嗡嗡地吹着。
尽管如此,他脸上、膀子上依旧满是汗珠,六月末的天气实在是太热了。
“那不成,我要站好自己最后一班岗。”
说着,他便在许海诚的书桌旁边坐了下来,“你姐不让我去帮她插秧,就是为了让我好好在家里辅导你,我可不能对不起她。”
而在一边的秧田里,许海兰带着草帽佝偻着腰走在前面,刷刷刷地往水里杵下一行整齐的秧苗。
小凯和罗小兵则挽着裤腿跟在后面,把手里的秧苗插得七倒八歪。
偌大的水田漫无边际。
罗小兵立起身子,摸着脑门上的汗,叹道:“妈呀,这啥时候才能干得完,早知道去把那几个好兄弟喊来一起帮忙,自己一个人真的太累了。”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也知道,那些同学忙完小升初,现在也都哪也去不了,都杵在自己田里,帮家里拼命干着农活。
没一会儿,黄正英带着许巍来了。
“仨啊,我来帮你忙。”
“娘,你家的秧插完了吗?”许海兰好奇地问道,昨天还见她在田里薅秧苗,应该不能这么快速度吧。
“我家那先不管,等几天也没事,先来把你家的弄完。”黄正英说完,喊叫许巍,“小巍,来,下来啊,看看你爹娘把你养的,从小就白白净净的,一点儿地都没有下过。”
“现在考试也考完了,是时候帮你三姨家干点儿活了喔。”
许海兰不好意思地阻拦道:“娘,还是算了吧,他斯斯文文的,就别让他下田了,让大姐他们两口子知道,又该说咱们不知道心疼他们孩子了。”
罗小兵对许巍做起了鬼脸。
“耶,胆小鬼,咋连田都不敢下呀,这里面真的没有蚂蟥。”他故意说起了反话,想激一激这个书呆子。
小凯一怔。
忙从腿上一扯,两根手指掐着一个东西往起一扬,“谁说没有蚂蟥啊。巍哥,你看这是啥?”
一条肥硕的、黑不溜秋的蚂蟥被举到了许巍面前,吓得他失声尖叫了起来,刚刚踏入水田的他慌乱地连滚带爬跑上了岸。
“小凯,不许你吓唬小巍。”许海兰看见了,严厉地吼叫了一声。
小凯跟罗小兵两个人互相吐了吐舌头,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国道通往石湾村的岔路口上。
一辆黑色轿车拐了一个弯,开上了铺着沙子的乡道。
“这事可千万别让你舅妈知道,她一个退休的老教师,多爱面子啊,要是知道你来找别的老师补习,怕是又要在家里生好几天闷气,我可受不了。”吴景山坐在汽车后排,朝副驾驶上的外甥女何勤说道。
“放心吧,大舅,我不能让她老人家知道。”
她承诺了一句,接着说道,“舅妈过去教书是一把好手,可她都退休这么些年了,现在孩子们书本上学的考的,都跟她当年大不一样了,让她给我家宝贝女儿补习,那肯定不大成。”
何勤的丈夫一边开着车,一边附和道:“是啊,大舅,咱还是相信能教出全县第一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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