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仆对这事知道得并不清楚,“恐是因为董家相公毕竟是京中的人,后面说不定就认识什么龙驹凤雏也不一定,老爷自然要亲近的。”
亲近,他看着倒是像在忌惮。
段三郎撇嘴,正好走到自己院子门口,一进去就发现那亭子里做了个对月饮酒的男人。
“……”
爬虎垂柳,月泠泠清照琉璃壁;青柏翠湖,光淡淡影摇斑斓枝。
园子是好园子,清净雅致,那院中四四方方的大亭子最是适合盛夏六月在外消暑,如是光着膀子躺在那刷了桐油的地板上,最爽快不过。
但那亭子现在被董青占了,不仅如此,这院子里还多了很多侍卫在墙角路边站着。
段三郎脸色不是很好,扬着下巴一脸高傲地鄙夷两边的侍卫一边往里走,路过那亭子的时候,故意冲董青翻了个白眼。
“哼!”
侍卫们:“……”
董青还挺稀奇,见他一个小少爷却跟下人一样抱着个大包往屋子里走,精致艳丽的脸板着,侧颊削利,眼角红痣点得恰到好处,可以想见再过几年,怕不是天下又要出一个美男子。
只是段三郎还太年轻。
董青手里摸着酒杯,手指圆润饱满,骨节分明,眼底倒映着酒中自己的面貌,禁不住摇头失笑。
“喂,你为什么住这里?”
段三郎进去没多久就又出来了,一脸不爽,显然是把董青当成了不速之客。
两边的侍卫不知是不是对董青太放心,还是被董青吩咐过了,竟没有去计较段三郎的无礼,只是用余光去打量少年。
越看越是心惊。
董青身上带着醉意,那双眸子倒是越发的深情真挚了,他扬了扬手里的酒杯,“表弟特特让下人备了好酒,为兄家中规矩甚严,难得一品,不舍得放下了。”
段三郎挑眉,他倒忘了,自己让人准备了好酒好菜,还是从杜三思那里才拿回来的。
“酒呢?”段三郎按住亭边的栏杆,手臂一撑就翻了进来,抱起那酒坛子晃了晃,气得咬牙,“你喝完了?!”
可恶,他都还没吃呢!
“此乃烈酒,饮之不多,其余便让伯父收了起来,”董青笑眯眯地将边上一个阔海大酒盘递过去,“再说你还没及冠,就该少饮,此一海足够你饮了。”
“要你管。”段三郎眼疾手快地将那阔海大酒盘拿过去,二话不说就咕咚咕咚给倒进肚子里,然后瞪他一眼靠栏杆坐下。
董青但笑不语,心道我要管,却也管得着。
“喂,你还没回答我的话,”段三郎皱眉,“府里不是有客房,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很怀疑,这恐怕不是段久的主意。
他爹什么性子他还不了解?下午见面他就发现段久态度矜持故作正经,分明是在董青面前做戏。
而且段久还暗示让自己离他远点,决计不会将人安排到自己身边休息才对。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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