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后,沈言便成日往外跑,要不是带着魏君遇,她都要直接住在当初军饷被劫的地方了。
“这儿,还有那,都是当初贼匪摸过来的地方,天杀的狗东西……”阮成翰重重地啐了一口,吊着手又去别处巡查去了。
他如今可不敢主动往沈言身边凑。
魏君遇就立在河边的小坡上,看着来往的船只,敛眉不语。
如今天气虽是回暖了,站在外面却还是有些冷,沈言见状,连忙捞了件披风去给他:“公子,你在看什么?”
魏君遇指着船面,道:“你看,这里是番城和冶州府的河道交汇处,两城光是来往的传旨就不少,还有些在这边的小渔船,码头会有船只来往记录。如果按阮成翰所说贼匪从这边摸过来,码头那边不可能会没消息。况且,阮成翰指的河道周边,除了明面的巡逻衙役还有不少的暗哨,为的就是防止有人利用这些漏洞生事,贼匪是有多大能耐,避过两城明暗那么多人马过来抢军饷?”
沈言皱眉:“那会不会是伪装成渔船?而且阮成翰的左副使叛变,里应外合悄无声息地把军饷是带走也不是没可能。”
魏君遇顿了顿:“确实。但这就不是一般的劫匪了,那么有秩序……对了,之前袭击付三的活口,审得如何了?”
沈言咬牙:“正准备和您说呢,死了!咱们的知府大人看着是个草包,偷摸给犯人下毒的手段却是熟练得很!他背后人还藏着,我先让人盯着了。”
“将军,和扬带着老周回来了。”阿一忽而来报。
魏君遇不解:“老周?干嘛的?”
阿一眼睛发亮:“和扬说是将军找来给你调养身子的!”
魏君遇看向沈言,沈言瞪了瞪嘴快的阿一:“咳,老周他医术好得很,有他在,你应该能少喝些药吧……”
魏君遇笑了:“是呢,药苦,我不喜欢。”
闻言沈言便放心了:“那就好!啊对了,阿一去把老周带去衙门,看看付三哥的毒。”
“是!”
魏君遇看了看远处还在指挥人巡查的阮成翰,垂眸道:“时辰不早了,先回去吧。”
……
衙门里,阿一正肿着嘴站在门口,看见沈言,立刻委屈起来:“将居……侬看唔……”
沈言按了按额角:“老周你下手能不能轻点!和扬呢?”
被叫老周的人气定神闲地走出来,拍拍袍子:“绑了我回来,你觉得他还能站着吗?怎么?你也想试试?”
老周一点也不老,一身灰褐色袍子,肤色微沉,只一双狭长眼睛尤为犀利。
沈言:“……看出来了吗?什么毒?”
老周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说:“这毒稀罕,暂时还不知晓。不过能知道的是这毒在他体内积了好些天了。”
所以付三早在好些天之前便中了招?
魏君遇皱眉,看向沈言:“如果是要抢军饷,提前有计划是正常,但为什么偏偏对付三一个副将下手,而且还是这两天才毒发?”
这其中处处透着说不上来的怪异,沈言亦是皱紧了眉头。
气氛忽而凝滞下来,老周晃了晃手:“哎,我没听错吧?跑你的地盘来抢军饷?哪帮人啊急着送死……”
沈言把事情简要说了,老周唏嘘摇头:“这么些年我还没见过能坑到你的,有意思。”
行至魏君遇身边,他忽又停下,抽了抽鼻子:“嗯……你就是沈言说的那个朋友?嘶,一股药罐子味。”
沈言脸黑了黑:“去去去,赶紧调方子去!”
“啧,没趣。哎,”他又转过头来,“是药三分毒,我看你还不如教他练练身子才是好法子。”
沈言抚了抚下巴,竟是认真考虑起来:“此法倒是可行……”
等他拎着药箱晃晃悠悠地走了,沈言才说:“你别看老周人模人样的,下起毒来不待心软的,不过你放心,他不对自己人下死手,最多开开玩笑。”
“嗯,不愧是你的人,就连开个玩笑也这般不同寻常。”
沈言:“……”
这是夸还是贬呢?
天渐渐地黑了,待各处点了灯,河边一片通明,衙役来回巡视着,却是没见半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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