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香林给自己找了几个看起来还过得去的理由。偏头将眼泪蹭到枕头上,合眼入睡。
祭袍上熏的香很好闻,她很快就平复心情陷入沉睡。
“香林!香林!起床了!”
听到有人大喊她的名字,毒香林悠悠转醒。睁开眼,眼睛就被刺眼的白光照得酸涩。
天亮了?
她揉了几下眼皮,终于适应了清晨的光线。下床来到窗边,看到了一个让她惊喜的人,“爸?你怎么来接我了!”
毒香林彻底清醒了过来。她兴冲冲地穿好衣服奔下楼,跑到父亲面前,“爸,你怎么来了?”
毒邶看起来也很高兴,“你叔叔他跟我说你的病已经好了,可以把你接走了。”
“那爸爸你等等,我这就去收拾行李,很快的!”毒香林终于见到了自己最亲近的家人,满怀欣喜。
她三步并两步上楼收拾衣物,收着收着动作却慢了下来。
转头看看窗外,外头真的已经天光大亮。
昨晚的祭祀……就这样结束了?
简单得有些不可思议。毒香林回过头来继续迭着自己的衣服,心里甚至还诙谐地想,这要是恐怖片的话,怕不是开场十分钟就要上片尾曲了。
她提着收拾好的行李下楼,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三姑婆走近,“香林,这是祭司吩咐我让你喝的药。”
毒香林顺着三姑婆的动作低头,看到了熟悉的白瓷碗。瓷碗里的药汁热气腾腾,散着她不知道尝了多少次的甜腻气味。
“祭司知道自己要到中午以后才能回来,所以特别吩咐我提醒你喝最后一次药。”三姑婆笑呵呵地说:“喝完就可以无病无灾去上学啦。”
老人家把药碗塞到她手里,摆摆手离去。
毒香林看着这碗药怔住。无数叔叔喂她喝药的记忆在此时都一齐涌上来。
叔叔说过,这药要男人的唾液送服。
可他不在,这药又有什么用呢。
毒香林端着碗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把药倒进了院里的花草中。
不要再想那些出格的事情了。要断就要断个干净。
毒香林拖着行李箱跟着父亲跨出毒家大门,看到外面果然是祭典结束的景象。昨晚在门外发出幽幽红光的灯笼被村民叉下,像漏气的气球一样丢在地上。
连昨晚让她有些发怵的红色现在看起来都有些灰白。
父亲带着她往村口走去。一路上还能看到几个妇女边聊天边挥着大竹帚在打扫满地的鞭炮纸屑。
结束了,真的结束了。
毒香林低下头不再去看那些,心里却总觉得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
两人只是安静的走路,并没有很多话。虽然爸爸是自己最亲的亲人了,但毕竟是父亲,能聊的话题很是有限。
因为两人很安静,她隐隐能听到有细碎的铃铛声在一直响起。四下望望,又什么都没有。
“爸,你有没有听到什么铃铛声吗?”
“没有啊。”
可能是她听错了吧。
毒香林一直走啊,走啊,只觉得这路比自己之前走的要漫长。
平时她走到村口只是鼻尖微微出汗的程度,但现在她都开始喘气了,村口的牌坊看起来还是如此遥远。
是今天她多拿了行李的缘故才这么累的吗?
耳边的铃铛声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强,声音频率也越来越快。
纷乱的铃铛声像雨点一样滴在她的心里。现在她满脑子都是叔叔和她相处的日常。
这次出去,也许她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叔叔是好人,他不会把那些出格的事告诉任何人。
所以她会像任何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那样,学习,毕业。工作,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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