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东郭家是什么样的存在他脑子中都还没有一个轮廓呢,却也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可是在芈越看来,唐雨如此轻描淡写,却是胸有成竹的大家风范,其年纪轻轻,气魄竟是不凡。
“嘿,先觉啊,此次我来武陵能识得你,却是一桩幸事。今日文会,先知已经拜在我的门下,哎……先知比你却是大大的不如啊……”芈越叹口气道。
唐雨正色道:“芈师可不能这么说,苏师才学我也十分的佩服。说起来她能拜入您门下,我心中也甚为羡慕……”
芈越双目一亮,禁不住脱口道:“先觉,你可拜了座师?”
唐雨点点头,道:“学生有一师,也是武陵人氏。”
“武陵人氏?何方大才?可否告其大名?”芈越呼吸不由得急促,脑子里飞快的转过无数念头,却是在想武陵人氏中有哪几位大学士。
“我师姓陈名昂,哎,说来惭愧,我师虽然才学不凡,却一直与功名无缘,却当不上大才之称……”
“啊……”芈越万万没料到唐雨的师尊竟然是一名没有功名的夫子,这……这哪里有可能?
唐雨见芈越这神情,还以为芈越对陈夫子很轻视,他便道:
“芈师,陈夫子之才自然和您不能比。但是圣人云,三人行,必有吾师。我对陈夫子却是十分敬佩的!”
“嘿!”芈越尴尬的笑笑,内心却不是滋味。
自己半夜登门,主动提出欲收唐雨为弟子,却被人说鬼鬼祟祟的不速之客,难不成自己之才,还比不上一毫无功名的乡野夫子不成?
“罢了,罢了,收徒之事干脆断了念想吧。此子不是凡俗之人,不可以常理揣度,倘若其真是鬼谷一门的后学,自己恐怕还真做不了人家的座师……”
一念及此,芈越心中渐渐的豁达,大笑一声道:
“先觉,这师徒之事咱们今日不议了。以后我便称你为小友,他日你如去楚都,你千万别忘记我这个老友了……”
唐雨盯着芈越,觉得芈越这提议似乎有些不妥。
苍穹大陆,等级森严,自己连修行的门槛都还没有进入,对方则是大学士,岂能以友相称?
然而旋即,他又想对方堂堂大学士,都不拘于这些繁文缛节,自己作为一个开放的地球人,怎么还变得迂腐呢。
他心中瞬间释然,道:“小友?以棋交友,只是我的棋艺恐怕比不上芈师您,以后还望芈师多多赐教!”
“哈哈……”芈越哈哈大笑,心中愈发觉得唐雨不凡。
倘若一般的士子,哪里敢真和他以友相称,也就只有唐雨有这份心性和底气。
他几乎已经认定,唐雨必然是出自那一神秘的门下,要不然区区武陵小城,是怎么也培养不出这等心性的士子的。
当今大楚,权阀当道,学派之中西宫压东宫,芈越辅佐世子可谓任重道远。
唐雨乃非凡之才,他日必定一飞冲天,自己和他多多亲近,早早了结下这一段善缘,他日说不定其还能成为东宫的一大助力。
此时在芈越眼中,唐雨哪里还是一个毫无功名的士子?
就算是楚都之中的那些学士,恐怕也没有唐雨在芈越心中的分量。
而这一切,唐雨却是毫不知情,他只是觉得自己要在大楚立足,在学界立足,终究是离不开朋友和靠山。
能和一位大学士搞好关系,完全是有益无害,一时两人各自是不同的心思,但是目标却是出奇的一致,一老一少,本来相隔如同天堑一般遥远,此时却是越聊越投机,真像是一对忘年交一般。
芈越学识渊博,见多识广,谈吐非凡,远非武陵一般的士子夫子能比。
而唐雨两世为人,对事物的认识和苍穹大陆的传统屡有偏差,常常能出惊人之语,却是让人觉得大有道理。
两人这一聊,不知不觉天色已然大亮了。
芈越心中大感快慰,深觉得不虚此行,而对唐雨和秦国岑某人之间的所谓关联的疑虑也是完全打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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