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特一边耐心的听着,一边慌忙走上前,察看欧迪的伤势。他伸出手,慢慢抚摸着那些包扎着的伤口,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脸色渐渐冰冷森严,双眼也慢慢射出冷酷凶狠的光芒来,如同一头择人而噬的凶狠魔豹一般。他面对着床里面,因此背后的罗莉,并没有看到他可怕的脸色与眼神。
欧迪也并没有说话,埋头在枕头里,一动不动,似乎完全不知晓尔特的归来。再次回过头来,尔特脸上阴沉凶狠的表情,已然完全消失,长吸口气,故作轻松的道:“其实没有什么大事,不过就是欧迪将镇子上的几个小孩子,给打伤了,那些小孩子的家长,让他们的家奴,拦住欧迪,又给打还了回来而已。”他在将猎物卖给皮货店老板的时候,得知的这个消息,慌忙向家赶,却最终晚了一步。
罗莉大为愤怒,道:“凭什么,顽童打顽童,大人插什么手?他们摆明了是仗势欺负人,我、我跟他们理论去。”
尔特慌忙拦住她,肃然道:“够了,罗莉,这样的事情,还需要你一个妇道人家出面吗?难道家里就再也没有男人了吗?”
罗莉神色复杂的望了一眼,欲言又止。
尔特走到她跟前,注视着她,柔声安慰道:“好了,你就放心吧,明天,我明天会去与他们去交涉的。现在,你也累了,还是去睡吧。”
在尔特的劝说下,罗莉到欧迪的房间,守在他身旁,擦拭汗水,细心的服侍着他。欧迪却一直趴在床上,紧闭着双眼,一句话也没有说。
劝说罗莉去守着欧迪后,尔特独自坐在饭桌前,端起酒壶,慢慢斟了一杯,嘴角浮现出了一丝阴冷异常的微笑,低声喃喃的道:“真是老虎不发威,还以为是病猫,看来有必要给你们这群目中无人的井底之蛙,一个小小的教训了。”
尔特就这样喝着酒,一夜未睡。天刚朦朦亮,他就行动了起来,自屋子角落,将很久没有动用的战士盔甲,给拖了出来,开始费力的擦拭上面的灰尘。罗莉自屋子内走出来,惊异的望着他,略一犹豫,随即蹲下来,开始帮助尔特擦拭颇为陈旧的盔甲与兵器。
尔特将武士盔甲披挂整齐,手提大剑,气宇轩昂,大步走进镇子中去。
欧迪并不知道这一天发生的事情,他是后来听木材店老板说的。那天尔特对所有痛打过欧迪的人家,一家也没有放过,依次打上门去,将每一家的所有十八岁以上的男人,全部打断了一条腿,在床上躺足了三个月。自始至终,他冷酷着脸色,如同瘟神,一句话也没有说。
自此,小镇陡然清静了许多,被吓破了胆的小镇男人们,看尔特的眼光,全变了质。而欧迪的家门口,陡然几个月间没有人敢走过,即使连狗也鲜少经过。反而罗莉见将镇子上有头有脸的人全得罪了,大为忧虑,但见两个男人都无比的满足与得意,也只得作罢。
而从这件事后,欧迪对尔特态度终于彻底改变了,虽然依旧与他话语不多,但是望着他的目光,却是复杂神色减少,代之的是逐渐的敬爱孺慕起来,——毕竟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在这个关键的年龄段,是最需要一个强大的父亲,来支撑起他的心灵的。
经历了这件事情,使得欧迪的思想随之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铁一般冷酷的现实,让他深深的明白了,这个世间,完全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如果你没有实力,将任人宰割。这直接导致他,从最初的崇拜正义、公理、和平,转变成了崇拜力量与实力,以致于他以后的整个人生,都随之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当然,他关于做一个圣骑士的目标,倒是没有改变;因为他的目标,与他逐渐变得无比现实的思想,并没有什么相悖之处,——圣骑士却不就是代表着最为强大的力量吗?谁见过有人去欺负与凌辱一名圣骑士的?
如果说他的改变,却就是从“成为一名圣骑士,解救被奴役与压迫的受苦民众”如此崇高的目标,转变成了“成为一名圣骑士,去奴役那些低贱的下层民众”如此完全私利的目的了。
人,是会改变的,欧迪也不例外。
而由这件事,欧迪也深深清楚了自己与尔特之间的巨大差距,因此是发奋图强,修炼武技。他每天早起晚睡,握着木剑,对着木人苦练不辍,时时拿捏刺出的木剑的力道大小,钻研劈出的每一剑是否够简洁致命、没有花俏。渐渐的他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除了每天必不可少的长跑、游泳、六个五百,以及砍伐木材外,将所有的时间,他全部奉献给了武技与剑术。很多时候,比如在伐木的时候,或者跑步的时候,他也是丝毫不停,——一时间竟然有些走火入魔的味道。
面对他如此疯狂的学习武技,尔特先是欣慰,继而焦虑,最后破天荒的开始恶声恶气的命令他注意休息,要劳逸结合,不允许他拼命练武。那知欧迪当面答应的好好的,过后竟然是照旧苦练,并没有丝毫改变。
终于,欧迪再一次惹毛了老鬼,平生第一次,他因为太过卖力的练武而挨了哭丧棒!——很久了,自从尔特开始传授他武技后,欧迪已然变得比较自觉,并不再需要老鬼监督他每天的功课,因此哭丧棒老鬼很久没有机会使用了。
第一卷 头角峥嵘 第十九章 提鞋也不配
三记剑鞘,责打在屁股上,欧迪能够明显感觉出来,此次敲的力道非常的轻,——由于疯狂的练剑,他的身体已经很劳累与疲惫,老鬼明显舍不得下狠手了。
尔特放他起来,见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乖乖的站立一旁,开始休息,也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恶言恶语的对自己恐吓一通。面对欧迪的改变,尔特大感讶异,不由疑惑的望着他,——这小子打的什么鬼主意?莫非小小年纪,他的心机已经这么深,将怒气隐藏的连自己都看不透了?
其实尔特倒是冤枉了欧迪,此时的欧迪,对他的责打,不但不再心生排斥,反而是真心实意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前所未有的虚心,接受他的教训。对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指令,也开始甘心情愿的服从,任凭他再怎么折磨与折腾,不但不再心怀怨恨,反而是甘之如饴。
所有这些的改变,是欧迪完全理解了尔特的良苦用心,从而渐渐心生感激所致。此时的欧迪,随着年岁的渐长,渐渐的理解了父亲的死,其实真的怨不得尔特,——在佣兵之间,以身躯为战友挡枪挡箭,完全是很平常的事情,因为只有这样,你的后背也同样才会有同伴用命来保护。
想通了所有的事情,欧迪心下对尔特再也没有丝毫的芥蒂了,心中原本对他如冰山一般坚固的仇恨,随着理解的加深,也完全融化消失殆尽了;而代之的,却是无比的感动与感激、崇敬与崇拜,在大多时候,他甚至将尔特是当作父亲来看待,——毕竟,即使一个父爱深沉的亲生父亲,对儿子所能够付出的牺牲与心血,也不过就是如此了。
当然,由于两人一向是冷漠相处惯了,相互之间无事并不搭话,搭话也是简洁精短,因此欧迪一时间表面也做不出什么改变的举动。
欧迪对尔特感情的改变,尔特却还是没有丝毫察觉的,但他也明显感觉到最近小鬼变的有些怪怪的:对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命令,都是最为彻底的执行与服从,不但顶嘴没有了,连一个倔强的眼神,也是欠奉。
万分想不通的尔特,无比郁闷,他心下可是实在不敢奢望,小鬼能够消解对他的仇恨、改变对他的看法。但是见欧迪如此听话,明知事情也许大有古怪,但尔特还是感到蛮舒心的,再对欧迪说话的时候,也客气了许多,——此时欧迪练习武技、自我训练,已经完全用不着他督促了,因此他那套坏人的伪装,倒也是完全失去了用武之地。
在欧迪玩命的练习下,一个月不到,坚硬的铁松木模特,竟然被他刺了个稀烂,完全失去了人形。尔特惊讶的瞪大了双眼,看欧迪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没有了模特,欧迪就没有法子继续练剑,尔特只好嘟嘟囔囔着,重新给他又做了一个。
面对韧劲十足的欧迪,日日刻苦练剑,尔特是暗中赞叹,满心的喜欢,只是让他感到不足的是,没有斗气让欧迪修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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