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子初开口,唇角携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陛下过奖了,我虽然在武学方面有些能耐,但义父曾过,我毕竟年少,在领兵作战方面,与那些老将军可是不能相比的,因此,陛下也莫要将我夸得太狠了。”凤伶俐谦虚道,“伶俐要学的东西还有许多,虽武艺高强,也不能自视太高。”
“将军不必太过谦虚了,你也算是立过不少战功的,总有几分张狂的资本。”宁子初轻描淡写道,“谦虚固然好,但有能耐之人,总得有几分傲气才好,对于将来也总该有些追求。”
宁子初到这儿,顿了顿,又道:“你在南旭国立下了不少功劳,得到的奖赏想必也不少吧?在我们北昱国,但凡是立下战功的,奖赏颇为丰厚,每位将军都有独立府邸,高门大院,且手握兵权,出门在外威风八面。”
凤伶俐思虑了片刻,道:“我还年少,不需要建立府邸,也不必掌握兵权,只需要紧随在义父的身侧,听从义父的吩咐便好。”
“身为南旭太子的义子,外人称你一声将军,但实际你手上并无兵权,如此来,也只是个挂名将军,一点儿实权也无,在朝堂之上又如何能昂首挺胸?”
宁子初到这儿,笑了笑,“可别怪朕话不好听,你们南旭国对待功臣的奖赏,可真是不够大方呢,你除了有个太子义子的身份之外,已经没有其他拿得出手的身份了,太子每日对你呼来喝去,你为他赴汤蹈火这么些年,他可曾给过你什么好处?”
“陛下此言差矣,伶俐跟随在义父的身侧,不为财也不为权,只为报答养育之恩。义父于伶俐而言,如父如兄,也是恩师,今后的日子里,伶俐依旧会赴汤蹈火,不需要什么奖赏,人若是做事只知道一味地追求利益,这样的人不值得深交。”
“好男儿志在四方,你有如此能耐,却只心甘情愿地做一个跟班,朕都替你觉得惋惜。”
“陛下有何好惋惜,一切都是伶俐自愿,并不需要有其他人为伶俐打抱不平。陛下觉得南旭国待我不够好,不够大方,伶俐倒是觉得,伶俐如今还年少,人情世故懂的也不算太多,有些大任还难以担当,例如手握兵权这种事,我如今年方十五,有哪个国度的统治者愿意将兵权交给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朕愿意。”宁子初迅速接过话,“年方十五又如何?竟然已经懂事了,就不必什么难当大任这种话,朕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已经登基为一国君王,朕年纪轻轻执掌天下,指点江山,你也年纪轻轻,为何就不能手握兵权,统帅三军?”
“这……”凤伶俐一时有些接不上话。
“什么年纪轻轻难担大任,这话未免有些太不自信。一个人的能力如何,与年纪就没有太大的关系,有些人年纪尚轻,已经能独当一面,而有些人,上了年纪,依旧脑子不太灵光。”
宁子初着,冷哼一声,“南旭国不晓得好好器重你这个将才,朕却是晓得,凤伶俐,你若是愿意留在我北昱国,为朕分忧解难,朕赐你兵权,为你建立府邸,你所受的待遇,绝不会比在南旭国时差劲,你可以考虑一下。”
“陛下莫不是在跟我笑?”
“朕看起来像是喜欢笑的人吗?”
“我若是答应陛下,留在北昱国,那便等同于做了南旭国的叛徒,这未免有些忘恩负义,如此一来,义父必定会大感失望。”
“此言差矣,我们东西南北四国,祖宗都是同一人,四国之间的情谊,牢不可破,绝不会发生战乱,如此一来,留在我北昱国又如何?我们总归是不会与南旭开战,无矛盾冲突,你更不必担心往后与南旭太子兵戎相见,这不能叫背叛,只能叫——另谋出路。”
“四国之间虽无矛盾冲突,但毕竟存在竞争攀比,我离开南旭,投身其他国家,终究是不妥的。”
“你若非要这么固执,那朕也没办法了。”宁子初低下头,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茶,“看样子你是铁了心的要跟随南旭太子了。”
到这儿,他又笑了一笑,“将军的态度如此坚决,朕也不好强人所难,将军且回去吧,离开之前,朕依旧明确地告诉你一点,那就是我北昱国,随时欢迎你凤伶俐。”
“多谢陛下看得起我,若是没有其他要紧事,告辞了。”凤伶俐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便起了身,转身离开。
眼见着他的身影踏出大殿之外,宁子初唇角的笑意敛起,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地搁在桌上。
凤云渺……可真是养了一个好义子。
……
皎洁的月辉透过纱窗,打在冰凉的地面之上。
颜天真今夜有些睡不着。
窝在凤云渺的怀中,竟不自觉想起上一回做的那个梦。
那一场春梦了无痕,如今想想,还真是有些……
想笑。
她内心深处果真是个无耻流氓……
今夜不知会不会做那样的梦?
颜天真在凤云渺的怀中翻了个身,黑暗中与他面对面,他自然是看不清他的脸庞,却可以感受到他清浅均匀的呼吸。
鼻翼间有浅浅的淡香萦绕,那是属于他身上的气息,十分淡雅。
他一向是个很讲究的人,据沐浴之时,用的是雪莲冰露,这并非是一种单纯的香露,也是一种药材,在沐浴之时加一点,能舒缓疲惫,有舒经活血散寒之用,又带芬芳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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