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经不起。可能是治疗的过程中吹了风,受了凉?导致病情恶化?”
张黄氏赌咒发誓:“若我让孩子受了凉,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夏玉瑾凑过去问:“还能救吗?”
孟兴德给孩子扎了几针:“先用人参吊着,我给开副药,好好调理,应该还有救。”
御医最大的毛病就是只管疗效不管代价。龙飞凤舞一张方子念下来,价钱能将没病的人活活吓出病来,张大宝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张黄氏没听懂,掐着丈夫,哭哭啼啼地闹着要救儿子。
张大宝气得也甩了她一巴掌,“把你和女儿绑一块儿卖窑子里也买不起一副药!”然后求孟兴德,“神医,换点便宜药可以吗?”
孟兴德对医术追求是完美的,于是他对穷鬼们表示了鄙夷,坚决不换方子。
夏玉瑾无聊地玩着指甲,吩咐:“既然是保和堂医术不足,治不好病,自然要承担责任。孟御医大驾光临,教会他们一个好方子,这方子里的药,算是学费,自然得让他们出。否则老子就把这店子从头到尾都翻一番,看看那里有不规矩之处,好捞点油水给大家喝茶。”
巡察都是粗人,翻查店面会弄得很乱,也算是给店家添点堵。
本不算大事,可保和堂老板自孟兴德来后,脸色一直有点难看,听见御史发话,犹豫片刻,赶紧点头哈腰道:“正是,救死扶伤是大夫应尽的本分,这事到此为止,我们出就我们出吧。”
夏玉瑾听他答应得那么爽快,笑眯眯地凑过去左右打量了那张胖脸许久,故作好奇问:“人人都说你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最是铁石心肠,穷人上门求医,都被打出去。怎今日如此大方?是不是有什么心虚之处啊?”
保和堂老板恨得想咬他一口,还是哭丧着脸道:“这不是给郡王爷你面子吗?”
“是吗?”夏玉瑾忽然狰狞笑了起来,“你是给我面子,还是给你卖的假药面子?自上年春天,你父亲去世,你接管保和堂来,吃喝嫖赌,无所不为,我每次去喝花酒都能看见你!听说还欠了老大一笔银子,于是想了些损招,专门弄了些假货,混在昂贵的真药里,用来哄人银子。虽然也闹出几条人命,都给你为京兆尹做妾的姐姐摆平了吧?”
保和堂老板连声呼冤。
夏玉瑾冷哼,对屋内打了个响指。
刚刚孟兴德在外面看病,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几个巡察和他带来的御医早已得令,悄悄潜进屋,控制住店小二,在药柜里搜查了一番,然后捧出大批药材,狠狠倒在地面上,其中有切片的人参、灵芝、犀牛角等等,看着和普通药物无异,拿起来细细分辨,里面却混杂了寻常人看不出的假货。
保和堂老板脸色都变了。
众人再度哗然,看着他的眼神都充满恨意。
夏玉瑾得意洋洋,当场学着媳妇英姿,狠狠一脚踹去他胸口上,然后自个儿往后跳了两步,站稳身形,气急败坏道:“老子就说他不像好东西!还不快给本青天大老爷把这恶贯满盈的狗贼拿下?!”
巡察们赶紧上前,抓住瘫成一堆烂泥的老板。
夏玉瑾大义凌然道:“先打个一百大板!押入大牢!秋后问斩!”
喝彩声中,老杨头哭着拦住让人找东西打板子的郡王:“快住手,巡城御史没有处罚权的,要交京兆尹处置,你不能打他啊……”
夏玉瑾咆哮:“凭什么我媳妇能砍人我不能砍!滚开!爷今天非要揍死这混球不可!”
老杨头:“住手啊!你打错人了!我的头啊!”
众人远目……
郡王爷的酒,其实还没醒吧?
离保和堂不远的巷角,阴影里站着两条人影,饶有兴致地欣赏眼前的一幕。
秋老虎是穷苦人出身,不由赞道:“将军,郡王还有两下子啊,心肠也不错。”
叶昭:“自然。”
秋老虎:“将军,你毫不意外,是以前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人?”
叶昭:“还好。”
秋老虎:“将军,郡王活干得好好的,你也不用担心了。”
叶昭:“没担心,路过罢了。”
秋老虎:“咱们好像是要去礼部商讨东夏皇子下月来访之事吧?礼部的衙门似乎是在西边,咱们兜了那么大个圈子,现在还在东街,你确定真是路过?”
叶昭:“对。”
秋老虎:“……”
夏玉瑾远远看到好几个大姑娘小媳妇往巷角抛媚眼,怀疑媳妇在跟踪,气势汹汹地冲过去察看,却听轻轻风声刮过,秋老虎独自一人站在暗巷内,虎目圆瞪,手足无措,他看看屋顶,看看树梢,然后结结巴巴道:“郡……郡王,我路过。”
夏玉瑾狐疑地四处查看,没发现叶昭的身影。
秋老虎尽可能摆出个英武又自然的姿势,手臂上肌肉一块一块的。
夏玉瑾看着他那张难看的黑脸,心里有些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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