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厢那凝翠跌跌撞撞,一壁哭着一壁跑去颐华宫寻皇后。
皇后因先前有失德仪,怕失了太后心,故此往太后的慈宁宫去伺候了。
凝翠急得哭个不住,抽抽搭搭上气不接下气。
恰此时韫姜偶经过。韫姜见凝翠失魂落魄从颐华宫出来,一壁抹泪一壁就要跑,连礼也不行。
“这不是柳贵人身边的凝翠么?怎生见了娘娘也不行礼?”簪堇出声唤了凝翠来。
凝翠恍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仓皇跪下磕头:“德妃娘娘!德妃娘娘救命!”
韫姜蹙眉:“什么事这样要紧?”
凝翠磕磕碰碰把事说了。
韫姜暗想这曹小仪竟这般猖狂,又想起曹小仪是皇后的人,于是对凝翠说:“你去慈宁宫回太后,本宫去碧湖桥看看。”
韫姜一行人行得也快,到了碧湖桥只见掌掴已止住了,可婧良人一张白玉似的脸上已然是红肿难堪,那柳贵人护在身旁哭的眼如红桃一般。
韫姜声音不大,却威仪十足:“你们在做什么!”
曹小仪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喝也惊了一跳,见是韫姜来,自以为是要帮衬着自个儿。忙就拾起笑脸来道:“原来是德妃娘娘。德妃娘娘,这婧良人语出不敬,嫔妾不过是教训教训。”
韫姜冷着脸斜她一眼,语如冰锥砸向曹小仪:“你是什么人?能教训婧良人?”说着,复又换上一副温和笑容去搀扶了婧良人一把,婧良人强忍着脸颊的抽痛,恭敬道了谢恩。
柳贵人颤颤巍巍地倚着簪堇,早就连站都站不稳了。
曹小仪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韫姜阴着脸道:“你是有协理六宫之权,还是处着高位?难道你心里早已目无尊上,不把皇后放在眼里了吗?”
曹小仪也知惹不起韫姜,忙就跪下道“不是不是,臣妾不过是……”
韫姜冷冷扫她一眼:“好好回去等着发落吧!”
说着又柔声对着柳贵人和婧良人道:“你们都受惊了,先回去歇息罢。”
婧良人以帕掩面携了柳贵人告了双礼,于是才退下了。
那曹小仪一时瘫在婢女怀里,才知出了事。
慈宁宫内,皇后毕恭毕敬端过了枇杷雪梨羹,舀了一勺递给太后:“母后用一碗吧,这枇杷雪梨羹熬得清甜,也能清肺,正好压一压母后的咳嗽。”
太后慵懒优雅地一抬眼,接过了说:“皇后在这也大半日了,哀家都心疼了。”
皇后垂首一笑:“伺候母后,多久儿臣都不会觉得累。反倒是母后还要受着儿臣伺候不周,蠢笨不会说话的累。”
太后朝着愈静姑姑一笑:“你瞧皇后话说的这样谦虚,反倒显得是哀家的不是了。也好,你愿意就留着吧。”
皇后与太后正说着话,却见连公公打起帘子进来了。
太后放下手里的碗,扬了扬脸问:“怎么了?”
连公公打了个礼:“启禀太后娘娘,柳贵人身边的凝翠过来回话,说是出了事,烦请太后、皇后做主。”
太后捏捏眉心,唔了一声,抬手示意把凝翠传进来。
凝翠被告诫在太后面前万不可失了礼数,故此虽抽抽搭搭仍有些哽咽,却也不涕泗横流了。太后看凝翠红肿着眼,看着煞是楚楚可怜,皱眉道:“好姑娘,什么事要哭成这样!”
凝翠强忍着恐惧与泪意,跪在地上重重行了礼,方把那情形说了。
皇后一瞬有些失色,却也赶忙恢复了往常的神色。
心下暗唏嘘还好自己与曹小仪不是十分往来亲昵,否则又免不了叫徽予责怪。
太后睨一眼皇后,沉沉开口问:“皇后以为如何?”
皇后低头:“母后面前儿臣不敢班门弄斧。”
太后微微一笑,转而恢复了端肃的样子:“曹氏骄横无礼,触犯宫规有失宫妃礼仪,因念着伺候皇帝妥帖,故罚一月禁足闭门思过,再罚三月俸禄,并抄《女则》与《女训》。”说着扬扬手示意把凝翠带下去,又转而对皇后道,“你该去太平宫一趟,与皇帝说一声,也叫他好好去安抚一下婧良人与柳贵人。”
皇后起身应下,转而作了礼告退往太平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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