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道两边,一方方巨大的风车转动,带起干净清凉的河水。
旁边水田井然有序,恰逢收获,成熟的稻米头部沉甸甸的,全都压弯了杆儿,风一吹金色的稻浪铺向远方,浓浓的米香飘散出来。
精美的屋舍错落,其中劳动的青年健硕有力,纳凉玩闹的老人孩子面颊红润,看起来都比乾京人气血充足,家家户户养着鸡鸭犬豚,个顶个的肥美。
其他目光所及的村落也是这般状态,美好的宛如两个世界。
更远处还有座巍峨的城池。
尤其连接城池和村落的驰道上,铺着油亮的黑色物质,平平坦坦,干净整洁,赵无极走过的任何驰道都无法与之相比。
此刻,严军靠过来,声音低沉的说道。
“陛下,难道皇子问知道您来南越,特意弄出这些繁华假象?”
“那他卖惨做什么?走吧,问问人就知道了?”
赵无极深吸了一口气,恰好看到提壶的老农过去,连忙拦住去路。
老农警惕的看着富家翁打扮的赵无极。
赵无极也没有耽搁:“老人家,在下收集奇珍异宝的闲商,路过此地,敢问这里是乾国的南越郡?”
“路牌上不是写着呢嘛,后生咋咧,眼睛不好使?”老农也是个热心肠。
赵无极郁闷:“额,在下听说南越郡以前环境恶劣难以活人……”
“你都说以前了。你俩外地来的吧,难怪不知道,老汉跟你好好说说,三年前南越确实这样,十室九空,饿死的饿死,逃难的逃难,有人甚至将孩子煮了吃了。但是赵问王爷上任后…现在的南越,粮食多到各地仓库堆不下,听说有地方的老鼠在粮仓撑死了,啧啧,老汉活一辈子还是头次听这稀罕事!”
说完,老农抿了口酒瓶子,哼着小曲离开。
粮仓爆满?撑死老鼠?别说老农,就连赵无极首次听说这种事情,再看着手中家书里‘饿死老鼠祖孙三代’的内容……
赵无极面色阴晴不定,而后带着心腹严军继续走,至于黑衣卫吩咐休息去了。
片刻后,赵无极两人在小树林间看见一个私会的军士,丢盔卸甲卿卿我我简直有碍观瞻,作为军人出身,赵无极很是不悦这种擅自脱营的士兵,命令严军抓来,军士丢在赵无极面前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直到赵无极冷声责问。
“你这军士,既然没脱甲胄,应在兵营里好生操练,怎能如此懒散?再者越人叛乱不止,要是袭来,第一个死的就是像你这种毫无纪律的士兵!”
赵无极的责备中多了份关切,当初要不是军人支持,哪有现在的大乾。
反倒是脱营军士听着忍不住捧腹大笑。
“噗嗤,大叔,你好逗,越人袭击?借他们三百个胆儿,你看敢不敢靠近赵问王爷坐镇的南越郡府,再者大多数越人或降或死,南越郡哪里还有多余越人叛乱,据说王爷赶进岭山的越人王部落都快撑不住投降了。”
“大叔,你是外来人吧,别怕,南越已经没有战事啦,想在这里多玩玩,了解更多南越事情,最好买份《南越日报》看看,上面记载的内容很全面。我走啦,不然翠花该等着急了,落伍的大叔,再见!”
军士爬起身,拍拍赵无极的肩膀,笑着走开了。
严军脸黑想要教训大不敬的军士,赵无极拦下,此刻他同样黑着脸,不是因为军士的胆大妄为,而是赵问家书上‘撵的儿臣天天往山里跑’内容给气得。
混账小子,到底谁追着谁砍?
过去楚国都没拿下的越人王部落让你降服了?
转而赵无极对着严军咬牙切齿。
“去,买一份什么日报的,寡人倒要看看这小子还瞒了什么?”
兴师问罪的念头是没有了。
此刻,赵无极坐在石头上,眺望四周景象,心情复杂,走过千疮百孔的地方,见过衣衫褴褛的流民,这里健康的人,平坦的路,让他倍感新奇。
唯一不解的就是幺儿为什么要隐瞒南越的事情?
难道他也对大位有所图谋?
可是幺儿应该清楚,抛开背后力量支持这件事,拥有楚国皇室血脉的他绝无坐上乾国宝座的可能,甚至宫内的太监篡权都比他机会大!
亦或者说幺儿…没想通过常规手段获得龙椅?
唉——
赵无极心底叹了一口气。
作为父亲,他不想将亏欠的赵问想的这般龌龊,但是作为篡权上位的野心家,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张九五至尊位置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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