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素攥紧手,“明白什么?”
“你父亲。”季淑华目光怜悯。“李家跟三和保持十余年的利益输送,官商勾结是大忌,二哥年初有了推测,春末夏初来昌州。”
“你说的我都知道。”温素岿然不动,提明重点。“跟我父亲有什么关系。”
“你还没明白吗?就如同你浪荡无耻的名声,你父亲的死因也是最佳掩护。二哥正愁没有理由查杜建平,替你报仇多好的借口,还可以加深深情人设。”
温素表情凝滞了,最坏的猜测一朝证实,她有种鲜血淋漓,濒死的眩晕感。
车窗外熟悉的城市绵延密集的人潮车流,褪色成雪白的小花点,高楼建筑天旋地转。
她指甲掐进手心,艰难保持清醒,却抑制不住翻涌的呕吐感。
蔡韵在驾驶座频频扭头,再忍不住,“倘若都是欺骗,季总在昌州上蹿下跳急什么?”
季淑华好整以暇,语气形容不出的嘲弄,“演戏啊,李家年初如势中天,李璨不是蠢货,我不过来配合,如何取信李家?”
温素一言不发,干呕的感觉硬顶在在喉咙,憋的她两眼通红。
蔡韵担心她,解了安全带,从前座探身抓她手。
盯着季淑华,嗓音发狠发厉,“你刚才提过,有人告诉你温小姐想离开,谢总不放,你难以置信,说明谢总对温小姐有真心,他在京城一直抗拒与你结婚。若真如你所言,是一场合谋利用,谢总现在的行为你如何解释?”
“你很聪明。”季淑华看蔡韵,笑意渐深,“二哥不管不顾去南方,我吓了一大跳,回京城他百般推迟婚礼,我以为他变心了。我刚也提过,是最近三和局势明朗后,我才明白。”
温素注视她。
一个问题来回重复,迟迟不给答案。
要么故意吊她胃口,悬她的心,要么答案是摧毁性的,季淑华只能留到最后,才好多出时间,戏耍多伤她几次。
季淑华目光转回来,一片深切歉疚。“你父亲是个能人,他被害了性命,也留下许多李家与三和的把柄。”
“二哥拿到证据后,上面盖下不发,李璨又被放出来,三和近四年悄悄向海外转移资金,就成了双方致胜的重点,李家要瞒,二哥要查。”
“肖云漪。”温素只觉一道闪电划破脑海,锐亮的电光炸裂,黑暗被驱逐,一切显影,“他不是图谋三和,他还是要证据。”
“肖云漪是棋子,但不是最重要那颗,李璨跟杜建平合作多年,轻易在三和架空肖云漪,二哥必须掌握最实在的东西,才能抗衡李家。”
温素瞳孔一缩,猛地盯紧她,声音哆嗦。“我父亲,那百分之十的股份。”
她牙关打颤,谢琛大男子主义,但南方再见后,宽容体贴,退让低头,多次提出结婚。
她记得在南省庄园,他热烈执着吻她,搂着她恨不得嵌进血肉,一字一句打算以后,结婚、怀孕、生子,不分男女,只要一个。
都说娱乐圈男人是演戏好手,看狗都深情,可谢琛板正刚毅,威严又庄重,一场利用,初识他就表明过,是她后来没想明白。
所以在他殷切执着,毫不动摇的坚定里,温素相信了他的情意。
到头来,又是一场憧憬,实在高看自己,一次着迷,两次钟情,她次次找不出被爱的理由,次次盲目相信。
………………
与此同时,李璨的迈巴赫在301医院西南方绕了三四圈,成功追尾堵在门口。
司机下车处理,秘书坐副驾,膝上放着电脑,“季淑华已经到昌州,谢琛这边没动静,会不会是安排揭穿的人出岔子了?”
李璨靠在后座,刮眉骨,“都到这步了,早些晚些没区别。”
司机在电脑上询问情况,“怎么会没区别,早些说不定还未手术,孩子就保住了。有孩子在,谢季联姻必然不可能了。”
李璨放下手,“孩子不在,更不可能。谢琛这辈子仰天俯地,对的起所有人,唯一对心爱女人利用彻底,他愧疚积攒成山,就等着干掉我们,好好弥补。”
秘书很意外他的语气,“您不恨谢琛?”
李璨仰头看医院大楼,“恨,我是了解他。”
电脑上迟迟没有回复,秘书担忧,“是不是谢琛早有发现,已经防备了,所以他无动于衷。”
李璨摇头,很笃定,“你不懂,他这个人对自己人,非常可靠坚实,不吝信任包容。谢建国装病缠着他,浪费他大量精力,剩下时间一门心思盯防我们,发现不了。”
秘书松缓下来,有心情讥嘲,“对谢建国愚孝,对季淑华宽容,医院里焦头烂额,抽精力也能与我们对抗,可谓是强悍十足,可惜再强悍,护不住自己女人孩子,算什么男人。”
电脑叮咚一声,秘书急忙查看,是一段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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