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素声音很闷,像感冒后的鼻音,“蔡韵在。”
“那晚吹风生病了?”谢琛在文件上签下名字。
“没有。”
“那是谁惹你了?还是担心我?”
“……蔡韵在呢。”
谢琛合上文件,向后仰靠在椅背上,脑海里可以想象,她羞于人前,涨红着脸拘谨又羞赧的模样。
“再等等,我这边忙完就回去陪你。”
温素不想谈论回不回来这个话题,“蔡韵说我不用去官方主办的慈善晚宴,但他们公布的与会者名单有我的名字,我……是想问问……”
谢琛一时不语,温素一直很静,静的省心,从未向他提过什么要求,不烦他,不扰他,这是两人相识至今第一次电话联系他。
问的是晚宴,谢琛手指叩着扶手,“那就去吧。”
他想对她好一点,退婚后她在医院肉眼可见的柔软,去掉道德负担,在病床上心意相贴。同时她过于敏感,季淑华每每出现,她会明显的不安,惊恐。
这次晚宴,谢征只差明说其中大有文章,他本不想叫她蹚浑水。
但若能定定她的心,不过多分出几分精力,护着她罢了。
她挂了电话,谢琛短时间也无心投入工作。
他翻出抽屉里被文件掩埋的烟盒,抽出一支在鼻子下过了过,忍了又忍,还是点燃。
京城这两年秋冬风沙大,尘霾重,西北比京城更甚,更凛冽。风中卷起的石子飞跃顶层,拍在窗户上,玻璃沙沙作响。
从他的角度能俯瞰整个昌州这座西北小城,所有的建筑,道路,亦或者行人、景观,全被呼啸的风沙笼罩,土黄色的,和他记忆中所有西北女人一样的底色,彪悍,豪迈,泼辣……
到底是如何孕育出她,温静文文,又悱恻像细绵雨丝,蓄着江南轻愁,只要走近她,悄无声息中产生不舍。
管平从京中调珠宝礼裙,消息瞒不住季望平,他一直密切关注谢琛动向,身边秘书觑他脸色,不敢延误,特意亲自跑了一趟昌州。
秘书到时,恰逢班琼也在,她从季淑华这里调了几套珠宝,衣裙款式件件设计到她心坎上,没忍住改变主意也要参加晚宴。
有外人在,秘书吞吞吐吐。
班琼世家长大不会没眼色,她起身要避,季淑华拉住她,“我的事你都知道,没什么要瞒着你的。”
季淑华示意秘书开口。
班琼简直受宠若惊,季淑华以前傲的很。
上流社会的名媛分两种,一种享受家族供养,安心听从家中安排联姻,比如她。
一种借由家族资源,比男人拼的更用力,也更狠,比如季淑华。
拼出地位掌了权势的名媛,自然看不起她们这种混吃等死的米虫。
不管以前如何,季淑华来昌州后确实变了很多。
“季总听说谢总紧急从京城调了一批珠宝首饰和礼服。”到底有班琼在,秘书不好传季望平原本的质问。
他换了措辞,“您知道吗?”
季淑华面上看不出如何,班琼先气的冒火,“二哥是真被那个小白莲迷住了。”
季淑华立即牵强的笑,“现在知道了,我……还是想等二哥,你回去告诉叔叔,别担心。”
秘书了然于心,前半句是个班琼听的,后半句才是要回的话。
他出去后,班琼安慰季淑华,“咱们圈子男人都这样,可这么些年也没听有那个情妇上了位的。二哥不是轻狂的人,他醒悟过来,绝对会娶你的。”
季淑华垂头惨笑,“二哥说……温小姐比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都纯洁无辜。”
班琼愤然冒火,“不是,她纯洁?一个离过婚,大学勾勾搭搭,换工作比换衣服都勤的女人纯洁?”
那她们这些结婚前保持忠贞的世家女人是不是能申请牌坊了?
“我劝过二哥,但……”季淑华掩面,心中痛苦不言而喻,“二哥不听我的,觉得我空口无凭,诬陷她。”
往常班琼再傻,聊到这步也会察觉不对,但她孕期情绪波动,加之季淑华的今天,就像她没怀孕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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