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战火纷飞,百姓流离失所,纷纷逃往相对安全的扬州城,而宁海门作为入城的重要通道之一,自然而然地成为了难民们的临时落脚点。他们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助,在城门口挤作一团,期盼着能得到一丝救助与庇护。
此时在宁海门口,谢权峰已然发布了招兵榜文,广纳天下有志之士。而且,按照崇祯的精心指点,他更是别出心裁地在城门口支起了一排大锅。锅中热气腾腾,煮好了各种吃食。有颗粒饱满、香气四溢的白米饭,有营养丰富、口感独特的杂粮糙米饭,还有加足了油水、令人垂涎欲滴的热菜,更有一口锅里飘满了肥腻诱人的大肥肉!这些食物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腹中更是咕咕作响。
崇祯等人匆匆赶到之时,招兵工作已然进行了一个时辰之久。然而,令人遗憾的是,效果似乎并不理想。场边稀稀拉拉地站着数十个身体颇为强壮的汉子,相较于偌大的招兵场地,显得有些空旷寂寥。
看到崇祯突然驾临,谢权峰不禁有些意外,心中一紧,赶忙上前迎接。可崇祯却并未理会他,而是径直走到那群应聘之人面前,仔细地打量起来。
这些人虽皆衣衫褴褛,破旧不堪,但精神状态却颇为不错。甚至有几个人身上还穿着破烂的大明军服,虽已千疮百孔,却仍能让人依稀辨认出往昔的军旅痕迹。
“让他们列队!”崇祯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说道。
自从发生了那惊心动魄的刺杀之事后,对崇祯的安全保护自然不敢有丝毫懈怠。此次出行,除了赵孟和朱铁率领十余名亲卫贴身随行之外,朱戈的暗卫也如影随形,在附近暗中严密保护。
听到崇祯的吩咐,赵孟毫不犹豫,当即上前开始整队。赵孟虽说个人战力相较于朱铁稍逊一筹,但其在军事指挥与统御方面却有着非凡的才能,堪称一位极为出色的统率。崇祯已经考虑要将其派出去领军。
然而,听到赵孟列队的指令后,这群人却懒懒散散,行动迟缓,许久才勉强列好队列。他们或弯腰驼背,或交头接耳,毫无军人应有的纪律与精气神,这让崇祯不禁眉头紧皱,心中颇为不悦。
“你们从哪里来,可是当过兵?”崇祯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一些,问道。
“回官爷,我跟旁边这十几个人乃是从山东逃过来的,之前当过兵,不过在战场上被打散了,”一个看起来像是头目的汉子颇为圆滑世故,赶忙躬身向崇祯施礼,恭敬地回答道。
“我们是从河南来的,也当过几年兵……”另一个人紧接着说道。
“我们是从陕西逃过来的,也是被打散了……”又有人附和道。
“我们是从山东逃过来的,俺就是个庄稼汉,村子被流贼、败兵给毁了,在当地实在活不下去了,这次才跟同乡结伴到此……”这时,一个年轻壮汉憨声憨气地说道,此人身量极高,站在一群人中比其他人高出至少一个头。
“哦,你叫什么名字?”崇祯没有理会其他人,而是将目光聚焦在那个庄稼汉身上。只见这个汉子虽然身材高大健壮,但面色蜡黄,毫无血色,显然是许久未曾饱食,身体已极度虚弱。
“按姓高,小时候家里人叫俺狗蛋,长大了因为个子高,大家都叫俺高大个,”庄稼汉憨笑着回答道,脸上露出质朴而憨厚的笑容,“俺们虽然不会打仗,可只要能吃饱饭,我们有的是力气!”
“哦?不错。”崇祯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赞许的笑容,“你们一共多少人,可有识字的?”
“高秀才识字的,可他觉得当兵丢人,不想跟我们一样当兵,家里还有女人和孩子,他可以给照应着。”高大个依旧憨笑着说道,“官爷,那边的吃食俺可不可以带点回去给他们吃?”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渴望与期待,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
“你们来了多少人?选上了几个?”崇祯问道。
“俺们一起来了三十多个,可这位官爷只要了俺一个,说他们都太弱了,当不了兵。”高大个神情有些低落,无奈地说道。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失落与沮丧,为自己的同伴未能被选中而感到惋惜。
“你手中的饭菜为何不吃?”崇祯这时候才发现,这个高大个手里端着饭碗,分给他的饭菜竟然是一口没动!
“俺们一起的有几个孩子,几天没吃饭了,俺想带回去给他们吃。”高大个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饭菜,情不自禁地吞了几口口水,强忍着饥饿说道。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显示出他内心的挣扎与克制。
“唉。。。。。。”看着憨厚老实的高大个,崇祯只觉得心中一阵难过,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你同来的乡人在何处,让我来看看适不适合当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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