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熙搓了搓手,思量着如何开口,毕竟凝珠堕胎堕下的可是谢慎严的孩子,而未料谢慎严却见她搓手的样子,直接抬手抓握了她的手,而后将她一把拉过,搂在了怀里:“明明就不慌不忙的等着我收拾摊子,这会儿却又踌躇什么?别说你是后怕与不安!”
林熙闻言叹了一口气:“我不是后怕,也不是不安,你许我的,我信,自然要留给你完成你的承诺,我如今踌躇也不过是思量那毕竟是你腹中骨肉,你竟没一丝犹豫,别是面上痛快了,心里还恼着我,当我逼你……—嘶……冇川
手腕子上的痛让林熙的话戛然而止,她望着谢慎严不明白好端端的他为何捏痛自己,而谢慎严盯着她,话语很慢:“有心算计还是算计外人的好,与我,你犯不着浪费,痛快直说就好!我与外算计已累,与你不想多费劲儿!”
林熙抽了下嘴角,低了头。
好吧,她只是很想让自己呆在一个安全的地儿上,将来这事儿若煽起风浪来,自己能置身事外而已,可是这家伙看穿了还「百度贴吧冇启航文字」不配合着来,竟然一点都没客气的拆了她的台。
“我谢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我爹看着闲散,但也算是当世大儒,我母亲更是门名闺秀,深知礼仪规矩之重,如今我十三妹大义风光,我谢家岂能出些腌臜?别说这个当口,就是没这前因,堂堂千百年传承的世家,怎敢有庶长子来扰秩序?若没这点心硬,世家血统早毁,家业早乱,何来今日的磐石之态?”谢慎严说着手劲彻底的缓和了下来,他揉了揉林熙的手腕子:“你耍滑头想什么都躲了,我能理解,毕竟你现在空有名,自己心里也没底子,可是迟早你是一桩桩一件件都跑不掉的!这次我因着诺,全都收拾了,也由着你的意思,不让你参合,可是这件事并不是如此就能完的,后续,你得担,因为你是我的夫人,是我谢慎严的嫡妻,懂吗?”
林熙闻言点了头:“我懂,可是你一刀断下,不就是想要阻了查下去的念想嘛,怎么又……”
谢慎严的眉眼里闪过一抹光泽:“你倒清楚我的盘算,知道我这是阻,不过,兵甲有云,兵道,诡道也,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夫人就不能体会这其中深意吗?”
林熙眨眨眼:“要我查,却还要让对方以为不查而免得警惕防备,是这个意思吗?”
“嗯,应对时,你真假难辨,最好的就是无防无对,何况…—,以你现在的状态,未必能大张旗鼓的去查,有些事,水深的超过你的想象,所以这一刀断,与其说是我阻了念头,还不如说,我希望你在安全的情况下,摸清楚这事。
“安全—…,”
“对,安全,大张旗鼓不见得就是好事!我问你,实在我处置这桩事时,你可以瞧出点什么眉目没?”
林熙瞧出了眉目,可她没法说,她没办法和谢慎严说那微表情的事,所以她想了想摇了头。
谢慎严的眼里闪过一抹失望,随即抱了一下她说到:“是我要求的多了,你慢慢来吧!”
林熙看着谢慎严眼中的失望,立时觉得自己的情绪都低落起来,不过她觉得这样也好,她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让自己明白肩头的责任的份量,以及观察摸索和学习出最好的处世之道。
“既然你没看出什么来,那就以后多花点、时间跟在我娘跟前吧,相信假以时日你也会看懂这里面的门道,也会明白进退之间的微妙。”他说着松开了林熙:“去取我换的衣裳吧!”
林熙应声,亲自动手给取了衣裳,随后谢慎严便去了浴房洗澡。
他离开后,夏荷进了屋,凑在林熙耳边,脸有忧色的悄声言语:“姑娘也不叫着我们进去瞧看,这孩子到底打下没谁知道,再说了,您就不怕日后别人嚼舌根说您心冷?”
林熙闻言却是淡笑了一下:“我若叫你去了,一来不信夫君与谢家府中人,二来,一样少不了流言蜚语,怕是说我得好卖乖或是假惺惺呢!我倒不如撇个干净的好!”这是她真心的打算,只有把自己撇干净了,别人才不会盯着她,那她也就真能抽时间出来摸清楚这背后的事儿。
夏荷见林熙如此言语,眨巴眨巴眼睛后,脸上的担忧就下了一半,兀自嘟囔着:“真没想到姑爷倒利索,处置时半点犹豫都没,真跟外人似的。”
林熙闻言眉眼一挑,心中道:外人?对啊,我身在其中顾虑太多,反倒看不清楚这里面的门道,若我是外人关注此事,到底这是谁的盘算,怕也好瞧出端猊来。
“对了,姑娘,您说要撇干净,那凝珠出去的时候,您也不搭理了吗?”
林熙当下指尖敲了敲桌子:“依着规矩见一面也是应该的,不过既然我要撇干净,那就干脆做到底,不见!”
凝珠的房间里,血气残留,采薇和古妈妈两人在她跟前,一个动手擦抹收拾着床榻上的狼藉,一个则端着碗汤药扶着她慢慢饮下。
“好苦的药……”凝珠喝了两口坚持不下去,推了开来,古妈妈瞪她一眼:“谁家的药是蜜一样甜的?喝!”
凝珠望她一眼,蹙着眉:“喝了又怎样,反正都已是死路一条,我索性省了这罪吧!”
古妈妈闻言把药碗放在了床头的小几上,抬眼瞧望着凝珠:“你别怨爷,你是个什么出身,你自己清楚,原本安安生生的等着四奶奶生了嫡子,再慢慢的伺候些年头,最终也能锦衣玉食的过完此生,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偏生你有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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