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归还想开口,他摆手道:
“不用再说,我要休息了。”
脂归五味陈杂,离去前,频频看了夏薰好几眼。
她走以后,夏薰关上房门,往床上重重一躺。
“过不了几天了。”
黑暗中,他喃喃自语:
“过不了几天,我也可以走了。”
第二天,在祁宴的要求下,陈景音要回京了。
她自是不肯,非要等到祁宴伤势痊愈才愿意走。
祁宴劝她:“您私自离家的消息,恐怕令尊大人已经知晓,未免他担心,您还是速速回京为好。”
陈景音只好走了,走得依依不舍。
祁宴送走了她,来到夏薰房前。
这几日夏薰从早到晚都待在房中,门窗紧闭,连最喜欢的锦鲤都不出来看了。
祁宴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抬起手想敲门,又把手放下,来来回回折腾三次,最终还是没有敲响夏薰的门。
他隔着窗纱往里看了一眼,屋内光线幽暗,看不清夏薰在做什么。
他停留了片刻,转身离去。
几日后,祁宴接到皇帝的命令,他终于可以动身了。
此处距离庆州,只有不到三日的路途。
马车里,夏薰依旧沉默不语。
祁宴也不逼他说话,安静地与他对坐。
半晌后,夏薰突然问:“你去庆州做什么?”
祁宴告诉他:
“庆州刺史储安裕,多年前,曾在窦州任职,那时陈县公还在窦州封地内居住,没有进京,为了掩盖玉矿之事,他大肆收买官员。储安裕彼时年轻气盛,生性耿直,不愿收受贿赂,于是受到陈相公打压,被陷害入狱。”
夏薰又问:
“如此隐秘的细节,你从何知晓?”
祁宴淡淡道:
“储安裕不畏严刑,在狱中屡次上书伸冤,都被陈县公按下,后来终于有一封书信,被送到了京城,替他送信的人知道我与陈县公不睦,特意将书信送到我府上。那时我是大理寺主簿,专司案查昭狱,陛下命我调查此事。
“最后,储安裕虽被释放,陈县公也没有受到责罚,陛下只是让他离开封地、携家眷入京,而储安裕被派往庆州做刺史。”
夏薰思索道:
“所以……你此去庆州找储安裕,是为了从他那里获得有关玉矿山的线索?”
祁宴摇摇头:
“陈县公处事严谨,储安裕连他的钱都不肯收,陈县公怎么会把这等机密之事透露于他?他怕是半点不知情。”
夏薰又道:
“如此说来,你此行只是为了敲山震虎?你故意来找储安裕,是为了让陈县公以为,他掌握了什么不得了的证据,而你是来向他讨要的?陈县公心中惶恐,自会露出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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