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逐渐解体。世界变成了一千万个碎片,只留下黑色的背景,然后拼回炫目的火花。
温特尽可能让自己缩小,蜷缩在艾草城主要道路的一家店铺门口。她颤抖的双臂像茧似的紧紧缠住自己,她的腿拉得很紧,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丢了一只鞋子。
爱米瑞死了。
斯嘉丽刺了他九刀。
温特刺了他九刀。
亲爱的斯嘉丽。凶狠、固执、丧失心志的斯嘉丽。
一旦开始,温特便无法让它停下来。九刀。已经很多年,她没有操纵任何人,她从来没有因为暴力的意图而操纵过任何人。爱米瑞决心用他的天赋征服他们,但在被刺了第二刀以后,也无能再逃脱。只是那个时候温特已经迷失,她无法让它停下来。她认为只有永远抹去那个可怕的迷人的笑容,只有毁掉他的脑子,她才不会再被迫去做一些恐怖的事,再不会用双手勒住杰新的脖子。
现在爱米瑞死了。
整条街流着他的鲜血。好臭。
“她怎么了?”一个遥远的声音尖叫道,“她为什么会这样?”
“给她一点空间。”这个命令之后是一声吼叫。杰新?是她的侍卫,这么近,一直这么近?
是杰新拦住了斯嘉丽,夺走了她的刀,断开温特对她的控制。否则,她知道红发女孩儿会不停地刺、劈、砍,直到爱米瑞只剩一堆碎肉和那骇人的笑。
温特的脑袋里有太多东西,她没法理解。头顶上店铺招牌甩来甩去,碎玻璃后面是撕裂的窗帘,到处是弹孔的墙壁。屋顶塌陷,玻璃碎在她脚下。
“我们必须找到欣黛。”那声音的语气很坚持。“我们必须确定她没事,但我不能……我不能离开温特……”杰新说道。
温特弓着背,手指张开,插进她的头发,每一次喘气都有千百种情绪在冲击她,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像被一群蜜蜂蜇得生疼。
一双手臂圈住了她。或者它们已经圈了她好一段时间。但她已经几乎感觉不到在她所织出来的茧以外的任何东西,“没关系,我会照顾温特。去吧。”
蚕茧。
一整箱子的冰。
飞船的安全带勒住了她,皮制的带子割着她的肉。
“走!”
温特扯开安全带,挣扎着爬出来。同样这双强大的手臂试图抱住她,试图不让她颤抖。她的牙用力咬住,手臂放开了她。她跑开,但又被抓回,那一双手臂牢牢抱住她,握住她的面庞,她挣扎得更用力,又踢又扭。
尖叫。
刺,刺,刺,刺,刺。
她喉咙沙哑。
也许她尖叫了很长的时间。
也许声音也被囚禁在茧里面,就像她被困住一样。也许没有人会听到她的叫声。也许她会尖叫,直到她的喉咙流血,但没有人会知道。
她心脏裂开。她是一个动物、一个杀手和一个掠食者。
惨叫变成了哀号。
伤心而破碎的号叫。
痛苦而愤怒的吼声。
“温特?温特!”
环着她的手臂不曾松动。她想也许会有一个声音,熟悉而亲切,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她认为那个声音可能是好意的,她认为如果她能循着那个声音,会把她带到一个安全而平静的地方,她不再是一个杀人犯。
但在罪行的重压下,她已经窒息了。
动物,杀手,掠食者。狼嗥,啊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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