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分钟,邵华就捧着一个一人合抱的奶油大蛋糕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四个小孩嘻嘻哈哈地跟在她后面。赵政委抬头就见到这一幕,他眼里划过一丝笑意,指了指秦厉身后,“小秦,看后面。”秦厉刚喝下一瓶白酒,被灌得晕晕乎乎的。他朦胧着眼顺着赵政委指的反向回头,就看见邵华捧着一个大蛋糕,四个小孩一左一右站在她旁边,脸上笑开了花。秦厉酒意顿时醒了,他不敢置信,“这是?”邵华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看看四个小孩,“记得我们之前怎么排练的不?”四个小孩异口同声地道,“记得!”邵华,“预备,三,二,一,秦团长,庆功会快乐!”邵美琳,邵美婵,秦磊,秦鑫,“爸,庆功会快乐!”秦厉觉得像是在做梦,他脸上快速地闪过几种表情,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声音微微带着哽咽,“你,你们什么时候准备的。”邵华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早都准备了,为了做出这个奶油大蛋糕,然后把它藏起来,我都不知道费了多少功夫,花了多少心思。”秦厉愣愣地站着,他直视邵华,眼含缠绵,两人对望,仿佛彼此眼里只剩下了对方。张旅长不识相地打破了这美好的氛围,“秦团长,愣着干啥,切蛋糕啊,孩子们都馋了。”秦厉回过头,白了他一眼。张旅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摸了摸后脑勺:瞪我干啥?邹小荷都快服了他了,脸上带着笑意,然后重重地踩了张旅长一脚。张旅长:?不是吧,被瞪完还要被踩。邵华把刀递给秦厉,秦厉接过刀,“这蛋糕这么好看,我都不舍得切了咋办。”以邵华的眼光看,这奶油蛋糕还是有点美中不足的,说是奶油蛋糕,其实就是一个大鸡蛋糕上面抹了一层薄薄的奶油,上面也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装饰,就放了一些切块的水果。一群小孩哪里见过这么大的蛋糕,纷纷围在秦厉身边,七嘴八舌地道,“秦叔叔,切吧。”“就是,看起来好好吃啊。”秦厉看着这群小贪吃鬼,哭笑不得,应声道,“切切切。”邵华提醒他,“从中间切,切米字。”秦厉依言把蛋糕切好,先给小孩分,再给大人分。蛋糕不大,平均分到每个人手上只有一小块。邵美琳接过蛋糕,也不用叉子,就着碗直接咬了一口,眼睛一亮,“好好吃啊。”奶油蛋糕软绵绵的,带着一股子奶油的香味,还有甜甜的水果,很讨小孩子们的喜欢。秦厉一边端着蛋糕,一边把他蛋糕上个头大的水果挑给邵华,“你尝尝这个,这个大,肯定甜。”冯营长促狭道,“秦团长,你可真疼媳妇啊,连块水果都要分着吃。”“你羡慕啊?”秦厉笑眯眯地道,“你也有媳妇,你自个疼去啊。”喜嫂哼了一声。冯营长赶紧把他碗里的水果也挑给喜嫂,“媳妇,来,吃水果。”一场庆功会热热闹闹地搞到了晚上十点钟,大家帮忙把院子收拾好就告辞了。秦厉跟邵华一个个送他们出门,等全部弄完,也已经快到十一点了。四个小孩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邵华强行拍醒他们,“先去把澡洗了再睡。”不仅大人们玩得热闹,小孩们玩得也很欢。秦磊跟邵美琳衣服上全是奶油,邵美婵跟秦鑫脸上有好几道黑灰,脏兮兮的,不知道从哪蹭的。四个小孩洗完澡就各自回房间睡了,邵华给他们盖好被子,关上门,站在门外听了一会,没几分钟,小呼噜声就此起彼伏。她跟秦厉身上也挺脏的,秦厉先进去澡房洗澡,然后邵华再洗。邵华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进屋,就看到秦厉在床上坐着,眼睛炯炯发亮,“今天庆功会玩得开心吧?”秦厉道,“开心。”邵华看他这副模样,起了几分兴趣,捏了捏他的脸。秦厉倏地揽她入怀,把脸埋在她的肩窝,好半晌,才幽幽地传出一声,“媳妇,你真好。”邵华弯起嘴角,“一句好就完了?你打算怎么感谢我。”秦厉把脸抬起来,他的眼睛发亮,因为喝了不少酒,脸上、脖子上都带着红晕,“我打算,用行动感谢你。”“唔。”被子盖上,遮住了邵华的呜咽声。春去秋来,一眨眼,邵美琳跟秦磊都上初三了,秦鑫跟邵美婵紧跟在他们pi股后头,上初二。秦磊跟秦鑫变化不明显,顶多是个头高了一点,五官长开了一点。
邵美琳邵美婵小姐两变化就大了。两姐妹小时候长得还是颇为相似的,毕竟是一个妈生的。长大了渐渐区分开来,邵美琳五官更英气一些,浓密的眉毛,高鼻梁,一双凤眼仿佛会说话一般。邵美婵五官偏秀气,弯弯的眉毛,樱桃小嘴,和邵美琳相似的凤眼没她那么灵动,却仿若一汪古井,沉静幽谧。现在大了,活泼的更活泼,静的就更静了。邵美琳是无论到哪,跟谁,都说得上话。邵美婵除了跟家里人话多,平时就算在班里,都是一副小面瘫的模样。看得邵华直叹气,“你两那性子就不能中和一下,老二天天在窝耳边叽叽喳喳,吵得我耳朵都快聋了,老四是不管我怎么逗她,她都不说话。”邵美琳冲邵华做了个鬼脸,然后捏了捏邵美婵的小脸蛋,“我觉得老四这样挺好的。”邵美婵朝邵美琳露出一个笑脸。行吧,你两觉得好就行。邵华走到邵美琳旁边,“你在写啥呢。”“写练习册。”邵美琳笔下不停。岛上高中跟小学初中可不一样,小学初中是只要交学费了就可以上,高中必须要自己通过初中毕业考试,才能入学。这也是近几年学生良莠不齐,蒋校长设立的门槛。所以邵美琳跟秦磊两人头悬梁,锥刺股,卯足了劲要好好学习,下了决心,必须要考上高中。邵华站旁边看了一会就走了,四个小孩都聪明,学习上没有太多要她cao心的地方。不想吵他们学习,邵华索性去隔壁金婶家,跟金婶和邹小荷闲磕牙。金婶添了几缕白发,但还是一样的精神。三人聊得无非是些家长里短。自打冯营长跟张旅长醒悟过来之后,见到邱秀芹是扭头就走。邱秀芹处处碰壁,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盯上了孙连长。她一开始就是看不上孙连长,才另辟蹊径,找其他军官的。现在孙连长一家为了邱秀芹的事,是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邹小荷说得眉飞色舞,唾沫横飞,“你们不知道,孙连长媳妇把她们家的床都给砸烂了。”邵华咋舌,“不会吧?”金婶问,“你咋知道的。”邹小荷啧了一声,“我咋不知道,我就住他们家对门。”她伸出食指和中指,指着自己的眼睛,“我亲眼看着他们家把烂床搬出来的。”对孙连长媳妇跟邱秀芹,邵华那是一点好感都无,听起两人的八卦,只想鼓掌。老天有眼啊,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聊着聊着,未免聊到自家的事。金婶说,“赵寅都工作了,我打算给他张罗着娶媳妇。”赵寅大学毕业后,就留在了祁市工作。邵华点头,“是该张罗张罗。”她接着道,“婶子你也别急,好媳妇要慢慢挑,赵寅这个年纪娶亲其实刚刚好,一点都不晚。”邹小荷道,“而且他又是大学生,哪怕娶不到老婆呢。”金婶听完连连点头。邹小荷看向邵华,“你呢?”邵华奇了,“我家那四个还小,才上初中呢,我又不急。”“我不是这个意思。”邹小荷的目光在邵华的肚子上转了一圈,直言道,“现在你家那四个也大了,你跟秦团长就没考虑考虑,再生一个?”再生一个的事,这几年刘素芬都不知道写了多少信过来催了。金婶也旁敲侧击地问过几次,她是传统思想,认为多子多福,要不是当初金婶生赵寅的时候伤了身子,现在赵家也是孩子遍地。邵华看了看她两,道,“再生一个,生男孩还是生女孩?”“这我上哪知道去,也不是咱能选的,我倒是希望生女孩,女孩是贴心小棉袄,不像我家那四个臭小子,看着都烦。”邹小荷一想到家里的起承转合,嫌弃地皱眉道。金婶也道,“生女孩。”她有赵寅这个儿子了,带入自己,自然偏向于生女孩,一子一女,凑成一个好字。邵华眨眨眼,“不管生男孩还是生女孩都一样,我们家有男孩有女孩,已经凑成了两个好字,好上加好了。”邹小荷和金婶对视一眼,可不是么。说起来,秦家有男孩有女孩,而且足足四个,不算少了。两人也歇了劝说邵华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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