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竞全身整个颤了一下,自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响,而?后猛地抬起头来。
钟浴听见两声骨头的脆响。
齐竞已清明许多?,只是双眼饧涩不堪,看什么都是一片朦胧。
钟浴扶住齐竞手臂,道:“阿翁到榻上?睡吧。”
齐竞“唔”一声,却再次阖上?了眼睛。钟浴也就等着。过了一会儿,齐竞复掀开了眼皮。钟浴知道他这是缓过了劲儿,手上?用力,扶着他站了起来。
钟浴还要扶着齐竞往榻那里走,齐竞却对她摆了摆手。
“快回去安歇吧。”
钟浴应是,行?过礼后,转身欲走。
齐竞这时?候开口道:“我当然?是想?多?见你,你肯陪我,我甚是欢喜……不过你实在不必在这里同我久耗,你的安康比我的欢喜重要,你去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吧,只要叫我每日见到你……已然?足矣。”
钟浴闻言,微微一笑,应了一声是,再次行?礼告退。
钟浴走出?大帐,入目是繁星皓月,还有连绵不尽的火把和营帐。四下静谧无声,连虫鸣也没有,只有夜风偶尔吹刮。风颇有寒意,吹得?人身上?冷,钟浴不敢耽搁,快步往居处走去。
钟浴所居营帐只在齐竞主帐右五十步处,几息的功夫也就到了。门帘将寒意阻隔在外,帐中暖意融融,气味驳杂。
最显著的是香醇浓郁的肉香,钟浴忍不住掩鼻,皱了眉问案后的寒昼:“你是才用过饭么?”
长案边有一小火炉,坐着一只瓦罐。
寒昼端起瓦罐,面有歉意,道:“我早已用过了,是给你的。”又说:“是我失了妥当,我这就带出?去。”钟浴总是很?晚回来,寒昼把汤放在帐内煨着,是想?她回来时?能?立刻喝到。
钟浴哪能?想?不明白呢?虽然?确实欠了考虑,但是又哪里重要呢?
“雉鸡?”
寒昼摇了摇头,“松鸡。”
钟浴闻言,双目顿时?一亮,快步走过去:“快盛来给我吃!这等山珍,我已许多?年不曾尝过了。”
寒昼笑着放下瓦罐,取出?早备下的碗和汤勺,掀开瓦罐的盖子,在灯下一勺一勺地仔细舀汤水,依着钟浴的喜好,只要清汤,不沾油脂。
钟浴坐在一旁安静地等着。
寒昼终于舀出?了一碗汤,双手捧到钟浴面前。果然?一朵油花也没有,只有清汤,并几块腿肉。
钟浴没有接碗。
寒昼见状笑问:“要我喂你?”开口的时?候就已经舀起了一勺汤水,送到了钟浴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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