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19部分（第1页）

宝玉捏着他的手，一方面为贾琮懂得自己的心而感叹天下又多了一个知己，另一方面被贾琮直指人心地说出了残酷的现实真相，又有些不想也不敢去面对，眼前仿佛看到了将来大观园里的人都像贾琮说的那样成为现实，姐姐妹妹们一个接一个地出阁嫁人，连那些丫鬟也是各奔东西，一时之间心中又是欢喜又是难过，怔怔地又要落下眼泪。

贾环在旁边看见宝玉这副样子，心中又是快慰又是鄙视，他长得本不难看，贾政年轻时候是美男子，要不然也生不出皇妃的女儿和宝玉这样的儿子，赵姨娘更是美人，就连如今依旧风韵犹存，贾环生得实际上也颇为清秀可爱，唯独他从小被府里上上下下的人歧视欺负，父爱基本上得不到，而母亲虽然爱他，却也是经常地唠唠叨叨，张口非吵既骂，不是骂他就是骂府里的其他人，因此心里阴暗猥琐。

如今因为有了贾琮，他不像原来那样破罐子破摔，平时看上去也不会猥琐苟且，不过此时心中一起了坏的念想，斜着目光看人的时候，那双眼睛立即就成了三角形。

贾琮一看他这幅模样，便知道他心里在想着什么，伸手也把他的手拉过去，很是诚恳地说：“环哥哥，我也知道你的心里是怎样想的，也知道你也有了志气，要给姨娘挣个诰命回来，但话说回来，即便你不喜欢这里，这荣国府也是你的家，自从当初你降生在这里，你就被打上了贾家的金印，若是贾家有什么好歹，老爷有什么好歹，赵姨娘将如何自处？若是姨娘有个三长两短，那时在这世上，你还能靠哪一个？”

他把两人的手放在一起，又用自己的两只小手上下夹住搂在怀里：“所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如今咱们贾府里是什么情况，宝哥哥你成日家在院子里不出去，应该是不知道，环儿你对于朝堂上的党派之争知道的不多，但是坊间百姓们如何评价我们贾家，你不会不知，说句不那么难听的，洞府里就只有门前那两个石头狮子是干净的！里里外外乌烟瘴气，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如今圣上以任孝治理天下，给咱们大姐姐封做贤德妃，如何能够容得下这样乱了纲常的国舅爷？”

这一番话说得宝玉惊悚，贾环骇然，对于贾府现在的情况，这两人并非不清楚，只是宝玉的想法是，只要我清清白白的，院子里的姑娘都清清白白的，这就足够了，你们爱怎么闹腾，随你们鬼祟去。

而贾环则巴不得两府里的倒霉才好，时常看到听到与贾府里不利的言论，他只暗自窃喜，盼望着那个出些事故。

二人不想贾琮这样常在朝堂上行走，那个目光就没有看到这一层，若说起来，古代历朝历代，都是以纲常治理天下，有了纲常，才有经纬，国人思想才会横竖有序，上下有别，才不会发生错乱，而历代君主对于扰乱纲常的人都是毫不留情，甚至说恨之切齿都不为过，因为乱了纲常，就等于动摇了他的统治。

宝玉和贾环虽然想不到这一层，但他们可是知道这是大罪，虽然没有明码标价地列在国家法度里，但一旦有人违反，决不轻饶。在如今上皇做太子的时候，就曾经发生过这么个事，当时皇帝的宠臣，内阁次辅，如果不出意外，将来首辅退休之后，就由他接位，且在政治、经济、农业方面皆有建树，就这么一位位高权重的人，因为在国孝期间跟奶妈**，被皇帝知道，直接问斩抄家，上下老少，流的流，放的放，好不凄惨。

宝玉如今年纪渐长，贾环时常在外面厮混，俱知道爬灰的含义，虽然不知道具体是谁，但捕风捉影也能够大约猜出是谁，又听贾琮说国舅爷，那就更加呼之欲出了，如果贾府里真的出现了这样的人物，那还真的是灭门之灾！

37夜宴

“至少；你也要守住林姐姐吧！”贾琮看前面铺面得差不多了，终于把这酝酿已久的话给说了出来。

宝玉惊讶地抬起头；就连贾环的目光都变了。

贾琮本来想把后面的话留半句；让宝玉自己回去琢磨；只是又觉得这孩子是个痴的，索性把话都说了出来：“你和林姐姐之间的情谊；我都是知道的，只是我也看得出来，婶娘是很不喜欢林姐姐的；等将来倒了男婚女嫁的年龄；婶娘或者给你另说一门亲事；或者找人家把林姐姐随便嫁了，你该如何自处？林姐姐如今无依无靠，一旦出了事情，连个帮她说话的人都没有，只能受人摆布，到那时候又该如何？”

宝玉呆呆地说：“有老太太……”

“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再说句不中听的，你一个堂堂男子汉，就只能靠着别人保全自己么？若这样说，你比那‘国贼’‘禄鬼’可都远远不如了。”

他这话说得就有些重了，贾环暗地里高兴，本来一双好看的小鹿眼先前被他瞪成了三角形，如今幸灾乐祸，眼睛眯起来，越发地猥琐了，贾琮看不够，劈手一巴掌排在他脸上：“心里又起什么坏念头了！告诉你多少次，相由心生，相由心生，你心里想什么，脸上表情立即就有变化，呆娃！”

贾环不干了：“你敢打我！我心里想什么，脸上现出来，那证明我是光明正大，不像某些人面上仁义，内藏奸诈，且让我撕了你的面皮，看看里面到底装得是什么！”

他说着扑过来，捏着贾琮的脸就使劲往旁边扯。贾琮不想他成日在外疯跑，细胳膊细腿的挣不过他，被他压在身子底下，脸颊被扯得生疼，只得向宝玉求救。

宝玉平日里跟姊妹丫鬟们玩耍，还从没跟兄弟们打闹过，一时不知如何下手。贾环又把眼睛瞪成三角形，看了宝玉一眼，见他不过来，这才得意地笑了下，继续蹂躏贾琮。

贾琮扯不开他的手，脸都被捏的变形，先去咯吱贾环，把手伸到肋条腋下，连挠了几下，贾环都能忍住，反而变本加厉，低头来咬他的鼻子，贾琮大恐，急忙去解贾环的腰带，然后随手抓过桌上的点心，连将三碟都倒进了贾环的裤裆里。

贾环这才松手，提着裤子跳起来，站在炕上往外掏点心，奶油芝麻抓了满手，恶狠狠地瞪着贾琮：“小琮儿要造反了！敢这么对自己的哥哥，看我拾掇好了在收拾你！”

贾琮做起来，把嘴叹道宝玉耳边，小声说：“好哥哥，你今天帮了我，将来我也帮你。”

宝玉纳闷，眼神里流露出你能帮我什么的表情。

贾琮淡淡一笑：“赐婚啊。”

宝玉顿觉一天云彩瞬息之间全都散了，可不正是，贾琮常在东宫行走，听说是太子跟前的红人，若是他求了太子赐婚，让黛玉嫁给自己，那就算是父母反对，也是没奈何的！想到要娶黛玉为妻，不禁又把脸上一红，只觉得自己心思龌龊，亵渎了冰清玉洁的林妹妹。

这时候贾环又扑了上来，贾琮大叫救命，宝玉不敢往下想，也赶紧过来转移注意力，开始还有些束手束脚，做拉架状，到后来直接动手去拉扯贾环，他毕竟比贾环大了不少，身量张开了，力气倒也足，直接把贾环掀翻了，按在炕上。

贾琮叫道：“宝哥哥你按住他，我去请家法！”

贾环只是挣扎，宝玉稀奇他有什么家法，却看贾琮从炕头柜子里摸出两条丝带，回来把贾环两手两脚都给捆了，然后活动着手指，笑眯眯地去捏住贾环的脸往一边扯：“环三爷，怎么样？服了不？”

贾环使劲地饶头：“反了天了，你是弟弟，竟然要我服你！天底下才没有这样的礼儿呢，除非宝哥哥先服了我，给我做个样子，我才服你呢！”

“还敢嘴硬！”贾琮骑在他身上，两只手都伸出去，在贾环脸上或捏或按，“这张小脸本来挺好看的，怎么有时候就那么猥琐呢！且让我给你修修！”

贾环奋力挣扎，贾琮一不留神，就被他把手指咬了一口，咯噔一下，登时就出了两排牙印，又麻又木，疼得直咧嘴。贾琮跳起来，怒道：“反了教了，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看我请家法！”伸手把柜上瓶里插着的鸡毛掸子拿了出来，又去把贾环裤子一把扯下来，露出白生生的两片小屁股，论起鸡毛掸子就打。

连打十几下，忽然发现身下的贾环不动了，低头一看，这孩子把脸埋在炕上，正一抽一抽地哭，顿时吓了一跳，扔了鸡毛掸子，给他揉揉屁股：“你这是干什么，哭什么啊，我又没用力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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