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秋池一直到□□育课都被人拖住了,没来得及找锦林,锦林本来就没打算等他回来继续聊天,她在看台上吹风,望着操场上的学生追逐嬉戏,这是难得闲暇的独处时刻,锦林放空了脑袋,差点睡着了,或许是她一动不动坐了许久,在听到下课铃声清醒过来的那刻还打了个喷嚏。
除了极少放松的时候,锦林剩下大多数时间都绷紧了脑海里的弦,到了九月末,时间一下子便如同调快了一般,不仅是学习压力突然增加了不少,还因各种活动和考试接踵而来。
高二C班大部分人都报名了十二月份第一周的MAAT考试,圣帕里斯的学生基本将在高二结束考试,所以即使高中还有一年半多的时间,算下来能参加的考试次数却已经所剩无几。
锦林对MAAT不是很紧张,倒是顾洋因为那半死不活的成绩焦头烂额,代数题和逻辑写作简直要了他老命,锦林有时还能从房间的窗户里看到他拿着本书在后院像个无头苍蝇般乱转,心情好的时候她还会教他数学,但毕竟她口才一般,也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所以每每教到最后均是以两人被对方气得半死告终。
另一方面,陆肖铭已经开始为来年春天的全国高中游泳联赛做训练,而已经通过所有考试并被知名大学的球探抛出橄榄枝的高三生姜秋池,也因为写申请大学的个人陈述和准备面试差点精神崩溃,锦林看他凌晨在MO上连发许多状态,并用大片的感叹号表达了自己的心情。所有人都像连轴转一样不断地忙碌着。
圣帕里斯一直流传着冬季地狱的名号,年末的最后三个月寒冷多雨、考试密集,同样也缺少法定假日,只是想一想便让人压力倍增,春季学期至少还有为期半个月的春假,而这学期最近的节日是新年,那也得到一月一日,大概是整个学期唯一的盼头也只剩下跨年夜的校园传统舞会了。
尽管MAAT通识考试没有给锦林造成太大麻烦,但她也是累到不行,她的第二次AP数学测验成绩在班上只占了中位数,吴宪永看在她受伤的份上没有念叨她直线下滑的分数和排名,还说她可以随时找自己补习。
锦林课余时间便几乎都花在了复习准备期中考试和MAATsub数学上。
此时距离安德青年音乐团的选拔赛只剩下一周,舒望已经在做最后的准备,她在网上挑选好了租赁的礼服,那是一件白色的及膝连衣裙,裙摆带着薄纱,显得蓬松飘逸——这还是参考了锦林的意见。
这些日子舒望除了上课便都在练习,连自习都顾不上了,每天午休时的练习锦林都会陪着她一起。
运气好的时候她们还能找到一间空的音乐教室,舒望会的乐器很多,钢琴和中提琴都挺熟练的,有时候练累了便会用音乐教室里的其他乐器即兴演奏一曲。
在舒望练习小提琴的时候,锦林便坐在旁边刷题,所幸舒望选的曲目都是舒缓悦耳的——或者她仅仅是挑选那些平缓的章节练习,锦林的浮躁减小了不少,有时她还想着果然有些古典乐被用作胎教是有原因的,即使胎教是玄学,对于缓解情绪也着实有功效。
有一天她想着解题思路入了神,卡死在某个关节后,便打算找舒望讨论讨论,回头却发现舒望已经停止了练习。
她正坐在音乐教室的钢琴前,俯身凑近琴键,并按下了一个‘la’,又在高八度和低八度的地方连按几次,然后架起小提琴,拧着弦轴开始调节A弦。
“你在做什么?”锦林问。
“调音。”舒望眼睛一眨不眨,又拿起琴弓拉动琴弦,仔细听着那声音,并根据声音继续做着调整,“这两天降温,它的老毛病又犯了。”
舒望叹了口气,对着那破旧的二手小提琴颇为无奈。
锦林看着她用钢琴作为定音器,便说:“调音都是这么麻烦的吗?”
“以前用手机调音软件还方便点,”舒望说,“之前不是手机进水坏了嘛,就只能这样凑合了。”
她的手机是第一次被狄俊阳那伙人关进厕所泼脏水后坏掉的,后来就只能用初中时买的的手机,不仅无法下载最新的APP,功能差不多也只有上网页版的MO,以及打电话发短信。
不过以前没有调音软件的时候,她都是这般凭着耳朵调音,甚至就连琴码都是自己打磨的,她喜欢打磨自己的乐器,甚至做这些的时候还能起到减压的作用。
“等我进入了安德,拿到的奖金就能买一把新的琴了。”舒望动作迅速而熟练,调完音后重新将琴架在了肩上,然后就发现锦林正专注地地盯着自己。
锦林看着她,觉得舒望在提起音乐的时候浑身都在发光,她会变得自信,和平时的样子不太一样——尽管她平日里就乐观开朗,但这时候才仿佛真正站在所有人视线的焦点中。
“你一定会成为世界顶级的小提琴家的。”锦林说。
舒望怔了怔,脸渐渐变得绯红,她笑着道:“借您吉言啦。”
***
另一边的游泳社,午时阳光正好,透过一排玻璃窗,落在泳池边的地砖上,形成一道道光柱。此时并非是游泳社的正常集合时间,人并不多,留在这里的游泳社成员大半是女生,聊天的声音不大,却在空旷的场馆内回荡重叠着。
陆肖铭一头浮出水面,搭在岸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多久?”
“一分五十三秒。”岸边计时的男生小心翼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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