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老舜是邪恶的,可以预料许多可怕的事情。”
“不错,正是这样!他一件一件地说着恐怖的事情,然后事情就一件一件的,按照他说的顺序发生了。”
“是什么事情?”
“许多许多,许多许多……最后,他说,除了他老舜以外,没有人能活着走出鹘山监狱……”
曾通觉得透气孔的木条快嵌进自己的脸里,但他全然不顾这些,因为他知道自己快接近一个迷团的谜底。他看着斜对面那扇门里的乌鸦,眼球拼命地往右看,直到眼球后面的视觉神经被他自己拉扯到疼痛不已。乌鸦的声音忽然低沉起来,喃喃地似乎忘记了两个听众,转而向自己叙述。
确切地说,只有一个听众。侯风门上的透气孔里传来侯风标志性的呼噜声。
“你睡着了?”狱长打断曾通的叙述,转过头看着侯风,眼睛里全是好奇。
侯风耸耸肩:“面对这样胡编乱造得如此拙劣的荒唐梦话,你指望我有什么其他反应?”
狱长用食指敲敲自己的太阳穴:“很有意思的推断。你凭什么相信乌鸦的话不是真的?或者说,你凭什么以为他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侯风道:“很简单,他来见我,因为出于某些原因他无法越狱成功而他认为我能。如果确实如同那个狗屁老舜大禹什么说的只有死人能出去,而乌鸦又确实相信这一套的话,他为什么来找我?来请我杀了他,好让他的灵魂出壳越狱么?”
“那么你对这个很邪恶的黑暗预言家老舜有什么评价?”
“乱屁一通。”
狱长点点头:“从某些程度来说,我很高兴你这样说。这说明你思维敏捷精神正常意识冷静。”
侯风裂开嘴:“哪里哪里,谬赞,谬赞。”
狱长又道:“那么,如果我说,我不只是从乌鸦一个人那里听来的关于老舜的事情呢?”
侯风收起笑容:“那说明乌鸦用心险恶,乔装成一个被孤立的囚犯意图取得我们的信任,其实却是有相当多的同伙,更有可能是有相当多的手下为了达成这个目的而说着他编造出来的废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外面他曾经是个老大。”
“目的何在呢?”
“制造恐慌,乘机越狱。”
狱长道:“如果我说有人真的见过老舜呢?”
“谁?”
狱长伸出手,食指只差一点就戳到曾通的眼睫毛。
“他?”侯风一愣,既而笑颜逐开:“一提到这事他就快疯掉了,别理会他。”
“怎么?”
……
梦中的木门被人疯狂地拍打着,门外的人似乎非常想进来,曾通枯坐在地上,打着火机,将一张张报表点着,然后万念俱灰地看着它们变成灰烬。曾通知道这是没用的,因为他知道有备份存在。他只不过是在等待着门外的警察冲进来将他提起按进警车的这段时间里找个事情打发时间。
但是很快的,门外的人更加用力地拍打起来,他撕扯着嗓子叫道:“来人啊——救命啊——”
曾通扭过头,看见门上有一个透气孔,里面是乌鸦被恐惧蹂躏变形的脸。
曾通坐起来走到门边,刚好看见马宣和另外两个个看守冲过来。他们对于乌鸦的性命是否需要被拯救毫不热心,并对乌鸦在夜半时分装神弄鬼地怪叫打断他们靠在墙上打盹的行为十分的不认同。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照例是一顿好打。
侯风幸灾乐祸地欣赏完对面的午夜暴力,他同样对于这件事情和看守们抱有相同的认知,因为乌鸦也惊扰了他的好梦。
“鬼叫什么?你实在无法激荡起人们的同情心。”待到马宣等人离去,侯风道。
乌鸦不回答。
“喂,乌鸦?你没被打死吧?不然是你狗日的皮很厚,刚才被挠痒痒挠睡着了?”
乌鸦仍然没有任何声息。
“说话!他妈的!不然你大爷会过来完成看守们未竟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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