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一场大梦,我生魔了十年,丢了半条命,用我半身伤痕斑驳,才抚平那横生十年的逆鳞,或许是这一辈子的,告别的话此生一句都不想再听到。
再让我听到第三遍试试。
他看看我,手用力按在我肩上,补充道,“回神庙。”
我所有的情绪瞬间噎住了,心底感到啼笑皆非,事到如今怎么我还在害怕,明明我已经走出雪山,走出沙漠,走出自己画的牢,和亲手了断的因果,已经有勇气回望那条来时的路,一路上血气弥漫,坟茔棋布。
“再见。”我喃喃的回答。
光线渐渐暗了下来,他的身影变得模糊,我静静看着神明的他与我告别,百年的岁月一瞬而过,然后闪过雪山,闪过沙海,闪过莽莽丛林,和汪洋碧波,直到我们曾一起并肩走过的每一个时刻,都从我们中间一一掠过。
朦胧中他走近我似乎伸出手想要拥抱,可是当我抬手的瞬间他已经不见了。
好吧,已经说过了再见,就一定会再相见。
我再次睁开眼,眼前还是一片白色。
又过了几分钟我才确定自己已经回到了人间。
入眼是纯白色的墙面和被单,头顶是已经滴到一半的注射瓶,胸口疼得火烧火燎,手也有点麻木。
妈的,黑瞎子算得很对,今年我的确流年不利,运交华盖,这是又躺进了医院。
不过看样子小命应该是已经保住了。
然后我就听见有人在我旁边唏哩呼噜的声音。
我转过头一看,竟然是好几天不见的胖子,他正趴在我旁边的小桌子上专心致志的对付一碗面,估计放了不少辣椒,吃的一头热汗,如果有蒜的话他能吃的更香。
我看了一会,的的确确是胖子,他的吃相还是那么奔放,连面汤都不放过。
嗯?
我心说盗梦空间啊,怎么就看到了胖子呢,他这时候不是应该在巴乃给云彩扫墓吗?
难道我还在梦里?脑子有些迷糊了。
胖子吃的太专心了,竟然一直没发现我醒了,我又等了一会儿,看他还不理我,就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的说,“死胖子,给我留一口。”
胖子一惊,立即把面碗一放转过来。
“哎呀呀,天真你可醒了,胖爷担心死了,吃面都不香了。你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不行我去叫医生。”
我白了他一眼,我信你个大头鬼,都看你吃播多久了,要不喊你,碗底你都要舔穿了,也没发现我已经醒半天了。
我吃力的想坐起来,“小哥呢?”
胖子拖着凳子往后闪开,大手挥向旁边的病床,“别起来,他在这儿呢。”
我转头去看,闷油瓶安静的躺在我旁边的病床上,睡得很安稳,身上盖着白色的床单,脸色看上去好像还不错。
“你醒了就好,好好休息,小哥就在你旁边跑不了。他也没大事,就是太累了,刚吃完病号餐,睡了有一小会儿了。”
我舒了一口气,这才放下心来,他没事就好。
然后才想起来问胖子怎么回来了,结果胖子捧着肚子对我小声一顿臭骂。
“妈的我不在家,你俩还能正常生活不,我摸爬滚打刚进山啊,小哥就跟我电话,说你出事了,吓得老子掉头就往回赶。幸亏回来的及时,你俩都躺医院了,身边连个交医药费的人都没有,我他妈极限尖兵一拖二,一手扛着你去拍片,一手拖着小哥去检查,腰都快折了。”
“这样啊,真是耽误你陪云彩了,等出院我们一起回趟巴乃吧,我替你背香烛和行李,小哥负责扛你进山,我们三个搭上帐篷住个把月再回来。我保证不会听你和云彩的悄悄话。”
胖子哼了一声,看在我心诚的份上没有再继续骂我。
“算了吧,你和小哥都这样了,俩都住院了,我还拖着你们长途跋涉,你不心疼我心疼呢。等明年再说吧,清明我非要回去住上一个月,你再喊我回来别怪我跟你急。”
我连忙答应下来,大不了大家明年都回巴乃,闷油瓶还可以顺便回古楼拜拜张家太公。
“对了,天真,老子把钱都留给阿贵叔了,现在穷得要当裤子了。你赶紧把这几天的费用给报一报,胖爷都没钱买烟了。”
“还有,你一路吐了人家一车,坐垫没法要了上面全都是血,我就给村长全车换了套新的,又包了红包感谢。你记着也得给我报了。”
“应该的,你做的没毛病,好歹救了我和小哥一命,回去咱们请他喝酒。”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胖子顺手掏出一堆单子,我随手拿起几张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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