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人按部就班的一天天生活,日出追着日落,月影接着星河,可能不会对某一天有什么特别的关注,心思在当下,春光和秋色一样不可辜负。可如果像我突然发现有段时光和记忆不见了,就忍不住会有一种好日子随时会消逝的恐慌感。
我坐起来,头还有点轻微眩晕,让胖子找来我和闷油瓶的各项检查结果,多亏医院想的周到,心肝脾肺肾检查特别全面,连脑ct都有,我坚持着拿手机一一拍照发给小花,他手边医疗资源多一点,好一点,请他帮忙找人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
小花早就已经习惯了我对他这种突然的打扰,收到我发过去的上百张图片以后,一分钟之内回了个ok的手势。
大约过去一小时,小花回信了。
“你家小哥没什么大事儿,轻微贫血,给他吃点好的。”
“你除了肺部老毛病,呼吸道有损伤,其余的指标倒还可以,暂时看不出什么。哦,对了小心肝,数据不太好看,不过暂时问题不大,少吃油腻少沾酒哦,不要暴饮暴食。”
我都看无语了,小花什么时候也玩这种掉渣梗了,随即转念一想,妈的,该不会是黑瞎子回的信息吧。
他算是二老板还是小花的贴身男秘啊。
看起来闷油瓶中毒比我浅得多。
或许他的身体对危险有着本能的直觉,在意识到烟雾有毒之后,他可能立刻屏住了呼吸,再加上他的血液特殊。
胖子说他主要是轻微中毒加劳累过度,他背着我沿公路急行了几十里地,路上的车看我们一身血以为发生命案,停都不敢停,直到后来遇到村长的车,到医院用了解毒剂吸了半天氧就好多了。
我就比较惨了,这两天挂水,洗胃,做检查,我一样没落,好在我一直昏迷着,除了在梦里感受到点疼,倒也没什么。
这样看来,我这次中毒可能只是个意外,我两次昏睡,现在大致可以排除身体原因,那么很可能是有人搞鬼。
不赶快解决我担心我睡的会越来越久,日子就这么在梦里一天天溜过去,我的人生将毫无意义。
胖子勃然大怒,“女马的看胖爷不在敢欺负我家天真,让我抓住了,不把他劈了做柴烧我就跟小哥姓。”
姓张有什么好,而且我估计张海客同意的可能性不大,张胖子,听上去就感觉张家人的饮食可能不太健康,身体状况堪忧。
闷油瓶低着头一直没说话,我觉得他在思考,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哥,你怎么看?”
闷油瓶转头看我和胖子,我们俩正伸长脖子等着他的高见。
他提醒我说,“那天你给我看过一张名片。”
嗯,然后呢。
然后闷油瓶和我们面面相觑,病房里安静了一会。
哦,是让我自己回想么,前几天的确有人来想订外卖,留了名片,还喝了一杯茶,他说他叫张有药。他走后不久我就在书房睡着了,这一梦过三秋。
说起来,最近来喜来眠的陌生人好像就他一个。
胖子听完我的形容,就狐疑的看向闷油瓶,“张家余孽?”
我吐了一口气,心说果然,胖子也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闷油瓶抬头看了一眼胖子。
胖子立马改口了,哈哈一笑说,“张家余脉?听着就很张海客啊,不过不找张家族长,慕名来尝胖爷我的手艺,还挺有品味。”
口气颇有些自得。
我回想那天他的一切行为举止,那个人看似拘谨,其实气定神闲,虽然没什么让我觉得可疑或者危险的举动,可就是让我觉得心里惴惴不安。
而且有一点我现在也记起来了,自从我的鼻子不好了之后,我的大脑就对一些嗅觉不好处理的信息产生了某种代偿,比如我看到村里的屠夫大哥,脑海里就会浮起一股肉腥味,看到村长,会有满身的药酒味,搂着胖子会闻到他身上的烟火气,小哥是山里下过雨后草木的清香。他说他是医生,但我并没有感受到任何有和医药相关的气味,所以潜意识里有隐隐的疑惑。
那么接下来就先查这个人好了。
胖子一伸手,我奇怪的看他。
“怎么了?”
“电话号码啊,你不是有名片吗?看一眼就能记住了吧,我打电话约他出来,当面问问这孙子是不是他搞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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