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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第1页)

我去找陈戎,她说12点半去了,没见到人。她说已经有活了,不想干这个了,还说:“她那边既然没有诚意,咱们何必……”进36楼之前,我去了37楼,身后有人唤。回首,黄心村也。推车,裹一围脖。告我周忆军教育之事。我连忙道歉,深悔莽撞。她说并不在意。看样子是真的没生我的气。她还假意请男生去36楼玩,我故意问之什么时候有人在,答曰中午。

这是29日的事。下午骑车去白石桥,之前打气,换气门芯,好一番折腾。可白石桥每月29日盘点。权当锻炼身体了。

晚饭后去找陈剑英,不在。请刘力新转告她,来找我。晚上正吃小陈的奶油瓜子,陈至,邀之共吃,语之家庭教师一事,让她次日往清华面谈。她始惧终诺。

打扑克至夜半。

30日八点多醒来,老罗已经走了,真佩服他的睡眠控制力。我又没能去送他。好在约定春节通信。

洗衣服划破了右中指。徐永恒走了。去白石桥与老何诀别。到了那儿却无甚好书,买了一些回来了。一路上风驰电掣,见车便超。去时超过八十辆,回来时一共超过一百二十辆。而没有一个超过我的,曾有一穿黄大衣的小伙与我穷追不舍,被我用匀速战略击败。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家伙,体格棒,车子灵,实力在我之上,被我巧妙利用两个红灯,甩在一公里之外。

没有扑克,我去女生处借,陈剑英独坐215。她说邓圯去借过,她都没借,借给我还算可以。我想,我们416宿舍的没人得罪过她,她还能不借吗?我又询问了家庭教师一事,她说已谈妥,但双方约好不用订合同,省得交手续费。她说那女生非常笨,成绩差,要她教语文和外语,给我看了那学生的作文,果然,连句子都不通。

回来打扑克,我颇有兴趣,没有看书,顷刻间,与老陈大败王宋联军。他们去看电视。李小凡蒋朗朗来,说吴组缃老先生病倒了,学校要出钱请人护理,问有无愿勤工俭学之人。找来了宋启发、傅祖鉴、曹永平等,皆不愿。

去423又打了一阵扑克,同时听流行歌曲。

今天上午看完了戴厚英的《人啊人》,不错,挺合我心。

昨天的扑克找不见了,大概是小陈收了。可他与老王去王府井了。我去借,没有。买了一堆油笔芯。

昨晚去送老沈。曲龙、杨维民、张婕等皆走,我顿生思乡之感。

走出纯真——北大日记选(4)

梦见吴组缃在病床上拉吾手云:二教101黑板下埋有曹雪芹手稿,价值连城。我连夜去挖,刚挖出来,见朱丽立吾后,持老王锤,猛击我后脑勺,然后就不知故事如何发展了。

中午去学一买辣子肉片。0.40角。这是本学期首次去学一,因为学三要修建一周多。我的勺子又丢了,拣了个破勺子,把儿是扭曲的,凑合着用。

早上黄亦兵走,进来告别。被窝中伸手与之握。

周忆军多次企图窥吾日记,一定是想知道我怎样看待他的“*韵事”,并以交换日记为条件。我想他的日记无外乎记载一些梦中桃花,不可与之换。换来换去,又把我卷入他们的纠葛。日记无什么秘密,但一旦被人看了,就如少女被人窥浴。当然,有时偶而让亲近的人看一些无关紧要的片断也无妨,就如少女露出臂膀一样。不过,在这个问题上,宁可封建一些。

要去收拾一下裁判协会的工作,还要洗衣服,买橡皮膏,写书评、看书、备课。还有那个,不可忘了时间,决不会的。

这篇日记写得不短了。作罢。工作还没开始哪。

13:47

1985年3月,孔庆东启用了他的第十一册日记“电影日记”,里面胡乱穿插了若干新时期之初的电影剧照。孔庆东在扉页上把“日记”写成“日言己”,并画一个三角形顶着一条线。题词曰:“中午的霞光不能征兆世界的未来”。

1985年4月15日  星期一

老啦,真是老啦。他奶奶的!今天是4月15号,礼拜一。

打早起就开始下雨,早晨下雨觉便更香。所以都睡到了九、十点。我是九点五十起床,上了文学史课,打伞。

小时侯要是有场电影,半夜里也会起来。可是今天,他姥姥的。当我想起还有这么档子事的时候,那边准快演完了。我倒不是为了失去两部影片而痛苦,我痛苦的是自己的记性怎么这样了。难道我真的开始要衰老了?不错,头发白了许多根了,毅力也不如高中时代了,但这应该是走向成熟呀!娘的,我意识到自己不行了。青春还没有让我仔细端详一下就挣开要跑。我的记忆力,天哪!

1500米也不行了。今天我尽力跑出了好成绩,5′50″。可我在高中时不费多大力也能跑5分半。一种生命的恐惧感向我围来。我捶打着自己还算结实的胸脯,咬着嘴唇,攥着拳头,让指甲深深掘进掌心。我痛苦啊!我时时生起一种破坏的强烈欲望,恨不能打碎周围的一切,杀人、放血,点起冲天大火,打开动物园的牢笼。我的脑海翻腾着一幕一幕残暴的图景,然后我哈哈哈哈仰天长啸,裂开自己的胸膛,掏出心肝脾胃肾,掷向遥远的星球,再拉出肠子,像九节鞭舞动如飞,把全世界击成粉末,把我自己也打得烟消云散。

对各种课,我好象一概失去了兴趣。我讨厌那些明明是以马列主义为营养基础,却偏偏摆出一副改革者的面孔,要发展马列主义的家伙。我的心地太广阔了,以至觉得身体容纳不下。我相信早晚有一天人可以不要肉体,成为相对的上帝。这决不是幻想。

收到英文信,无法译出,只好发信请重写。

晚上写哲学作业:辩证法提纲,又看了《岑参集校注》中全部出塞时期的诗作。

把大衣放到了皮箱里。车子打了一遍气。

还了《窥视者》,借了《红与黑》。

我也许是由于一事无成,而生烦躁。小伙子,要沉着,先消消气。记性坏了不要紧,只好努力不懈,机会女神会注意你的。命运万岁!

走出纯真——北大日记选(5)

二十一點伍拾柒分。

1985年8月28日

早上拆被,先前洗背心和毛巾。午饭后读《包法利夫人》。两点骑车去高教书店,买了几本书,四、五折,香水味挺好闻。归来不知怎么过的。晚上玩乒乓,同时读完了《包法利夫人》。到422读完了《迷人的海》和《今夜有暴风雪》。去莺房28号,只有其女在家。

上午张旭东来找我,说张剑福找我。至432,张语我,明天去接新生,并卫生检查之事。小军来坐会儿。早上彭借车,打了气。

不写了,恢复!习惯较正常的作息。

2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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