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锁轻车熟路,轻轻打开窗子跳进去,把金铃摔在床上。
她掀开面罩,开口便道:“大师姐,你这被子很眼熟嘛。”
这是她冬天从金铃那偷来的一床被子,稍稍嫌薄。不料金铃怕冷,夏天晚上她也嫌夜凉,竟然现在拿出来盖着。
金铃试着讲话,却仍是说不出话来。
银锁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按在她肩颈附近,替她推宫过血,好一会儿,金铃才缓过来。
她皱了皱眉头,开口便想责备她,出口了却变成“你这几天去什么地方了?你凭空消失,我还担心你出事。”
银锁想了想,笑道:“我知道你要出来作乱,因此提前出去布置,免得你把事情闹大。”
金铃急道:“我会出去,都是……”
她本想说,“我会出去,都是因为你杳无音信”,又蓦地醒悟过来,如此真是太不仗义,此事并非银锁的责任,她也没有任何义务要帮助乌山,这样责怪她,显得乌山少主毫无本事,非要仰仗他人方可成事。遂道:“你何以在这时候出来捣乱?”
银锁笑道:“我自是有我的道理。你倒是想想,大师伯最想的是什么?当然是回到乌山,重新当他的乌山行主。你若是把他就这么救回去,他从此便是大梁通缉犯,不容于朝廷。就算侥幸回到乌山,那时北有两魏贼军,南有朝廷剿匪,你们的处境可就越发艰难了。”
“留得青山在,何愁无柴烧……何苦为了这等不明不白的事情丢了性命?”
“你便是不懂……”
金铃沉声道:“你就算把我捆着也没有用,许前辈比我先走一步,这会儿只怕已经到了师父门前。“
银锁笑道:“大师姐,你委实太不懂我的心啦……”
金铃听她这么说,心里砰砰直跳,她这话委实太暧昧了,让人摸不透她下一句要说什么。
只见银锁侧身坐在她床上,一只手撑在她脑袋边上,低头笑道:“……你以为许笑寒看到了什么武功高强的人在前面埋伏?自然是圣教高手了。这叫声东击西,也叫调虎离山,我常常在用,你也常常上当,怎么就是不吸取教训?”
金铃忽然死命挣扎起来。
银锁也不阻拦她,只是趴在她身上,冷笑道:“我就算放你进去,大师伯也必不肯跟你走的,他比你清楚得多。他信你义父能救他一命,你却不信,啧啧啧……你真的……不懂大师伯。”
金铃道:“爹已没有法子了,否则就算只有一分的希望,他也会先稳住我再说。可他,可我去找他的时候,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甚至不敢看我……”
银锁道:“你可知守在大师伯门口的那些人,都是你爹派去保护他的?你可知邓二郎日夜都守在大师伯身边?”
金铃一顿,隔了一会儿,方道:“……放开我,否则我叫人来,你也一样走不了。”
她的语气已然温和了很多,银锁听罢,知她已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只是拉不下脸来,遂拍拍她的脸,笑道:“我今天还有别的事要忙,为免你又给我捣乱,我得绑你一绑,等我忙完,一定马上来把你解开。”
“小师妹!……”金铃挣扎起来,唤了一声,银锁见状,拖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脸凑到自己跟前,似是要叫她坐好说话。
银锁朱唇微启,慢慢靠近,金铃略觉太近,缓了一缓,正要开口,蓦地喉头一哽,又被银锁点了穴道。
小师妹委实没有说错,她就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上当。
银锁将她放下来,脱掉了靴子摆在床边,又把被子从她身下抽出来,帮她盖好,还细心地替她整好枕头,对她道:“大师姐,你等我一等,等我回来,就给你松绑,千万要听话啊。”
金铃咬着牙看着银锁,银锁也扭过头看着她。
“……”金铃皱着眉头,最后哑声道:“自己小心。”
银锁笑道:“嗯!不会让大师姐担心的。”
她这回头也不回地走了,金铃挣扎了半天也没见绳子松开,心想这必然不是普通的麻绳,说不定里面混了牛筋之类的东西,才如此又韧又硬。
挣扎了许久,她忽然叹了口气,停了下来。忽然门口有些响动,俄而听见摩勒的声音道:“少、少主公?你来这里做什么?天色这么早,小郡主还没……还没起来……”
只听萧荀低声喝道:“退下,这里没你什么事。”
忽然摩勒轻轻闷哼一声,随即悄无声息,她心里着紧起来,怕萧荀心狠手辣,伤了摩勒,正当她担心之时,萧荀推门进来,左看一眼,右看一眼,看见金铃在床上躺着,便走到她面前,盘腿坐下道:“铃铛小妹妹,你在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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