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行家属楼黄行长家里的灯亮了一夜,老两口睡得着才怪,他们反复琢磨,这个老头究竟什么目的,口中还说不认亲,但没有目的是不可能的,最后两口子一致认为只有一个说得通的理由,钱,这老头子来讹钱了。
如果为了钱还好说,只要能封口,两口子多少都认,现在最担心的是被女儿知道,要知道思琦可是他们的命根子啊!
老婆不住地埋怨黄行长,当年可没少受婆婆的气,把不生育的责任全部怨在她的头上,如果她不逢人就说,不至于这样。
发现孩子的时候,夫妻俩立刻就喜欢上了这个充满灵气的女婴,结婚这些年两口子走遍大江南北,药吃的比饭都多,但肚子依然没动静,婆婆妈整天阴着脸,每天旁敲侧击提醒儿子,说媳妇为了啥,不就是生个一男半女,当时也没少受婆婆的气,多亏两人是大学同学,黄立行顶住老妈和家人的压力,即使我媳妇不生,我俩也不会分开,看着儿子心意已决,老太太气得大病一场,也拿儿子没法子。
小孩在自己家门口发现的,说明两口子不该绝户,也怕周围人知道,所以女人以身体不适,回老家休养,连夜抱着孩子回了老家,呆了一年,回来以后,水到渠成成了三口之家。
思琦命太好了,从小夫妻俩视若掌上明珠,冬天怕冻了,夏天怕热的,一直到大学,毕业,随着她性子来,好好工作不要,非跟着高中同学霍家树跑乡下去创业。
宝贝闺女说啥是啥,两口子只有支持的份,最烦心的是宝贝闺女竟被这个姓霍的小子耍了,大喜日子婚都没结完,去追他一个老相好去了,这可气炸了黄行长,说什么也把闺女接了回来。
怎奈何闺女不争气,即使婚不结了,也要和这个小子混,老两口真是拿闺女没办法,愁的整天唉声叹气呢!
这时候又出来这茬子事,要是闺女知道自己不是亲生,怎么能受得了,何况老两口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怎么能让人认走,说什么也不能让思琦知道。
老两口一宿就这样焦虑着,偶尔传来女人的埋怨声,“昨天问清楚好了,到底干什么来的,你撵走这个人,事还不得闹大了。”
黄行长心里也很后悔,为什么不在家解决好了,当时一定气晕了。
“怎么办?如果明天直接去单位,一定不能让他闹,真要说出来,对咱们没好处,说不定,咱们宝贝闺女真和咱们不亲了,怎么办呀……”
女人急哭了。
男人坐在沙发上,抽了整整一夜的烟,表情凝重,他决定好好会一下这个老男人,先弄清他到底想干什么。
李老倔果然不食言,早早地等在了县农行的大门口,今天别说,还挺立整,只是看着有些难受的样子,坐也不是,立也不是,一大早上向保安请求去厕所就两次了。
金名那小子够意思,不愧为城里人,出手阔绰,不仅给他开了单间,还请他吃了一顿从没见过的大餐,估计那顿饭得花个几百,晚上回来,把多年没洗过澡的身子泡在浴缸里,那叫个舒服,难怪城里人看着比乡下人干净,原来房间里都有澡池子。
回想一下监狱里的子君,禁不住狠狠地拍打自己的脑袋,如果不是自己为了给傻儿子换媳妇,闺女这时候早应该是城里人了,自己早泡上澡了,说不定闺女都把自己带进城了。
悔恨,羡慕,怨恨……使他不断地把整个身子浸入到那个大大的浴缸里。
看着宾馆里洁白如新的床单,李老倔看了看漏洞的脏袜子,实在不忍心踩上去,愣生生把床单撤下来,露出底下的床垫子,在那上面睡了一宿。被子也是白色的被罩,盖在身上多不吉利,他也索性扯了下来,团到了一角,盖白被子他感觉睡着更不安稳,那白白的一床被让他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儿媳妇花儿死时,在尸身上也曾盖过一面洁白的单子,吓得他更睡不着了。
早上,够意思的金名又把他领到了下面的自助餐厅,让他随便吃。
“自助就是随便吃吗?”李老倔诺诺地问金名。
“是的,叔,你吃饱了就回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好好,你忙你的。”接下来李老倔可就开了眼了,忘记了昨晚白被子的恐惧,看见美食哪个都好吃,一盘子一盘子的装,引得服务员,一位小姑娘连连提醒。
“大爷,边吃边盛就可以,要不然吃不了,浪费。”
“能吃了,能吃了,再说了,自助餐不就是随便吃吗?老子花钱了。”
一会儿,他的餐桌上摆满了小山一样的糕点,小菜,鸡蛋……数了数,鸡蛋就造了十个。
边吃边盘算着,那边的还没吃呢,一会儿再拿点,必须吃够本了。
一会儿,筷子的动作迟缓了,小山吃了多半,再看看李老倔,此刻估计都吃到嗓子眼了,在咽下去的每一口,眼珠子都痛苦地瞪了一下,10枚鸡蛋皮倒隆起来了,但眼前的山座还需要一个大工程,此刻,他偷瞄了一眼警示牌,“浪费罚款”几个字又让他偷偷解开裤腰带,勉强又干了一会儿……
李老倔是弯着腰走出宾馆的,撑得他已经感觉胃里像有块石头压在胸口,眼睛都模糊了。
在难受也得忍受,正事要紧,想到这,偷着走到一个旮旯角,用手指抠了抠嗓子,也没吐出来多少,顿了顿,腆着肚子慢慢向农行挪去。
黄行长一看农行门口站着的那个人,正是昨晚拜访的人,心里顿时感觉不妙,连忙下车,一改昨晚的威严,小声说,“咱去我办公室谈。”
李老倔正中下怀,和他想的情景一样,心里不禁一松,大摇大摆地随着黄行长走进了办公室。
“你到底想要多少封口费?说个数,我不想和你磨叽。”到了办公室,黄行长明显表现出一种不耐烦。
“封口费?”李老倔愣住了。
他仿佛看见眼前一捆捆崭新的钞票向他招手,眨了几下眼睛,子君那张苍白的面孔又浮现在眼前……
黄行长,你这有厕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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