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对方信不信,但孙玉厚就是这样说的。
对于这个天降的好事,落在少安落在孙家头上,哪怕知道文轩不会骗自己,但孙玉厚还是难以置信。
脚踩在泥土路上,孙玉厚有种踩在软绵绵的棉花上一样,不踏实。
走回家,一大家子人挤在陈文轩身边,迫不及待的要听陈文轩说说这里面到底是咋么回事。
怎么少安突然就被招工了。
刚刚在老宅那边,人多眼杂,孙玉厚孙少安也没好细问。
坐在炕上,陈文轩将下午自己和白明川的话说了出来。
听到是陈文轩要牵头在石圪节搞小水利发电站,而少安被陈文轩安排了进来,孙玉厚感激的抓住陈文轩的手,嘴里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想到自从认了陈文轩这门亲戚,孙家好像接连招来了好运。
箍窑洞、少安定亲,家里的光景也是一日好过一日。
“文轩,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望着眼前自己的外甥,孙玉厚有些哽咽着。
这个五十岁的庄稼汉,穷苦了一生,这一刻才看到了未来儿女们的希望。
“舅,咱们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了,晚上让少安哥好好陪我喝两杯。”
“而且我这也不全是私心,我们确实需要个对本地地形情况十分熟悉的人,少安哥为人踏实,优秀,我一提公社的白主任便同意了。”
“说到底还是少安哥自己优秀,只不过欠缺个机会而已。”
听着陈文轩谦虚的话,孙玉厚用力的拍了拍陈文轩的肩膀,感慨的说道:“文轩,我虽是个庄稼人,但也明白,比少安优秀的人很多,少安能被选上完全是因为你了,多的话我不说了,说多了也是见外了。”
说到这里孙玉厚转过头对着孙少安重重的说道:“少安,文轩是个做大事的人,你虽然大他几岁,但以后凡事都要多听文轩的。”
“要是我知道你胆敢仗着哥儿的身份,不听,我就打断你的腿。”
说到最后,孙玉厚的语气也变得十分的严厉。
在孙玉厚心里,陈文轩是自家人,这份恩情孙家是没法还了,而且文轩这么优秀,只要能跟着文轩,孙玉厚相信以后孙家的光景会越来越好,这也是孙玉厚的一点私心了。
听着自己父亲严厉的话,孙少安一点也没有那种反驳的心理,对于这个小自己几岁的表弟,孙少安心里也是十分的佩服,对着孙玉厚还有陈文轩,孙少安重重的点了点,说道:“大,你放心吧,以后我肯定听文轩的。”
“文轩,以后有什么事,你就招呼我吧。”
晚上,陈文轩是留在孙玉厚家里吃饭的,这么大的喜事,孙家上下都憋着一股兴奋劲儿。
酒桌上,孙玉厚喝多了,也喝醉了,这个劳苦半辈子,为家为子女操心半辈子的老汉,这一刻是真的高兴。
晚上同样震惊的孙玉亭也喝多了,和孙玉厚不同,孙玉亭只是单纯的喝多了。
走在空旷无垠的黄原,湛蓝的天空中月色蹭亮,天上的北斗星在明月的另一边发出烁烁的光。
今日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陈文轩、少平、少安、贺秀莲四人借着月色走着。
今晚,少安也喝了不少,不过还是坚持要将陈文轩和贺秀莲送回贺家川,另一边的少平不放心也跟着,也好回来的时候兄弟俩有个照应。
“文轩,谢谢了!”
吐了一口烟圈,孙少安借着酒意真诚的说着。
“哈哈,少安哥,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好谢的,俗话说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
“人既然来到这世上,怎么着也要做一番事业,才不枉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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