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往往才会阴晴不定,才会无理取闹。傅邺看得出来,秦天南喜欢陈启明,但他不想这段关系被对方强大的家世背景左右,所以才会这样驳他的面子。
偌大的包间只剩下傅邺,他想起车上还有最后的那个礼盒没拆,也离开了。江然等电话等到了晚上九点,他在图书馆睡着了。
忽然《忐忑》的手机铃声突兀地打破了这里的安静。江然像被电击似的跳起来,飞奔向书架后排,看书的人都带着厌烦的目光。
江然手忙脚乱地想静音,结果挂断了。看到是傅邺的来电,他激动地差点喊出声来。他顺了顺胸脯,随后清了清嗓子,和领导开大会前地做派一样。
他拼命压着自己翘起来的嘴角,拿着手机离开了阅览室。傅邺看着这个特殊的“礼物”和便签,心软的一塌糊涂。
礼盒里是一个自动连接手机的感应式停车牌,上面不会有自己的电话,需要联系他挪车的人,只需要按触控键,傅邺就会收到提示。
江然的便签上写着:你是警察,不要随便把手机号摆出来,这年头高科技犯罪那么多,小心别人通过你的电话被监听,被定位。
江然走进楼梯间,给傅邺打了回去。
他没开口,等着对方主动说话。
“东西收到了,谢谢!”傅邺知道东西很贵,但他更知道江然自尊心强,不会接受他的一点馈赠。
江然这才发现,他居然这么想念这个声音,他太想他了。
傅邺见他不说话:“江然?在听吗?”
江然有些喜悦又有些委屈,他眼里又有了泪,但他很快忍住了突然的情绪问:“怎么样,是不是很适合你?”
“是,谢谢了。”傅邺察觉自己居然害羞了,他从小到大不是没有收过礼物,相反,收到的太多了,他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
江然笑了笑:“太适合你,你说你长这么好看,要是被类似那个蓝眼怪的人惦记,记下你电话骚扰你怎么办?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他一股脑儿说完,才发现自己好像是这个贼。他轻咳了一声又问,“那你,就口头谢啊?”
“那你想?”傅邺笑着问他。
“我想你,的病赶快好起来。”江然中间停顿了一下,傅邺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江然编着理由:“你一个人民公仆,病了这么久,工作是不是耽误了,我们的生命财产安全是不是不受保障了,所以你得快点好。还有啊,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朋友就这么多天不闻不问,我那么喜欢澳门,说不定就不想回来了呢?哦对了,我们马上实习了,你也不关心一下我,很想你!呃,我们实习地方那么多,遍布温山……”
“我也是。”傅邺打断了他的声音,他所有的心理防线在听到那句很快又很低的“我很想你”之后,全部溃堤。
江然愣了,他的呼吸渐渐不稳,喃喃地问:“你,你也什么?”
傅邺在这一刻闭上了眼睛,他喉结上下求索,压着躁动的心,他知道江然是为什么想他,把他当成大人一样粘着,想念他的迁就和包容,但他不是。
江然就好像是开败在他心间枯荣着一时一刻的花草,他带着渴望去欣赏,又害怕拈花失语。傅邺以为自己对他只是心疼,可到头来居然是,难以书纸的深情。
那个人好像把他心底一直以来的枷锁松动,抱着他时紧张的模样,和他闹脾气的怒容,替他出头时的张扬,随口胡诌的恶趣味,甚至抱着自己亲吻时的意乱情迷的样子。都让傅邺想了又想,难以自拔。
但他怎么能因为这种怪异的感情让江然本就悲惨的人生,再度面临毁灭。
“我也很喜欢澳门。”傅邺说。
江然坐在台阶上,听到这句,脸上的失落越来越凝重。
“今年实习地点的确挺多,不管分到哪里,都好好学,该为自己争取权益的时候,别害怕和他们争取。这个体制内是需要服从,但服从的是纪律和制度,不是某个人,他们欺负你,不让你休息的时候,勇敢一点。”傅邺故意没问江然分到了哪里。
江然因为感冒听着他更有磁性的声音,刚刚的失落又被开心填满,反正他马上要见到他了。
“知道了,又给我上课。”
傅邺笑了笑:“好了,我要回家了。你也到点儿该和女朋友视频了吧!”
“邺哥——,”江然急促地喊他。
“嗯,我还在听。”
“我分手了。”江然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这大概是他一生最不坦荡的瞬间,他并没有分手,从澳门回来第二天,他就约翁雅碰面,但翁雅回了老家,见面的时间推到了后天。
可他忽然就想这么和傅邺说,他不想再和对方的相处之中,都夹着那么多“别人”。
除了翁雅,还有傅邺心底的人。
挂了电话,江然才靠着墙慢慢地冷静,身后也不知是太热还是太冷,总之除了一身汗。他可以义无反顾地去追他,飞蛾扑火。可那团火毕竟会烧死他,就像何谓说的,这不是他一厢情愿的事。
但,江然笑了,他自言自语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听筒对面的“嘟”声传来,傅邺握着手机一直不动,对面的车忽然亮起车灯,刺眼的光模糊了视线,傅邺低头轻笑了一下,像回到了少年被人戳中讳言的心思的一般,他放下手机,驱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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