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哥吓得身体一弹就站起来,偏头左右看看,确认四下无人才松口气“别说了,这是能随便说的吗?你也不想想那位的夫人是谁?以后可千万不要再提!”
柳夭夭小脸垮下,闷闷地应了声。
表情还是不服气的样子。
陈哥心里长叹一声,总觉得自己手里这位祖宗的性格,迟早惹上麻烦。
晚宴还在进行中,颜霁拉着余心月提早离开。离开前,她还不忘跟韩锦兰要了张签名照。
车上,颜霁捧着签名照,乐呵呵笑了会,拿起手机看到热搜,惊呼出声“月月,你又火了。”
余心月眼皮都没掀,看车外风景,凉凉夜风吹起她的头发,驱散体内燥热。红酒度数不高,但喝多了依旧让人脑袋有点发晕。
颜霁“神级修罗场,不愧是你。”
“喂,”她伸手在余心月眼前探探“想什么呢?”
余心月皱眉“在想秦离儒什么时候死。”
颜霁被噎几分钟,眼珠子快掉下来“你还真敢说。”
余心月拧了拧眉,尝试理好思路。在这之前,她其实没想管秦卿的家事。再不喜欢秦家的人,那也是她的父亲哥哥。
余心月想,她拥有不幸的家庭,花了数年才看清有些东西是累赘,抛下才觉身心舒爽,但世界上的大部分人,不必是这样的。他们可以有普通的家庭,幸福安稳,拥有一段正常的、相互扶持的亲情。
秦家之于秦卿怎么样,秦卿从来没有跟她说过。就算民间流传秦离儒逼死女儿的流言,也始终是空穴来风。
她有些彷徨纠结,不确定秦卿心里在想什么,怎么评断自己的父兄……也不确定在秦卿心中,自己是不是比父兄重要,比光云重要。
直到定情后,余心月才发现原来秦卿过得比她从前还要不幸。
而在这不幸中磋磨的女人,早就放弃对家人的任何希冀——
她可以做任何事情,只要能够扳倒头顶那两个披着人皮的恶狼,只要能够为绝望中自尽的妹妹报仇。这么多年过去,没有人记得秦烛。只有她,从葬礼那天,就一直把仇恨藏在心中,锁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
而在两天前,秦卿把她心底的地下室敞开给了余心月看。
她的秘密,她的仇恨,她衰草凋敝暗无天日的世界,以及唯一的那缕光。
余心月想到这里,安静地攥紧掌心。
颜霁眼珠子转转,开口“你想知道秦离儒什么时候死,去看看不就成了?”
余心月微怔“哎?去看看?”
颜霁点头“对呀!去疗养院看啊,你跟着我就行。你知道的,我家和秦家认识好多年了,说是去看看世叔就妥了。”
余心月诧异地看着她。
颜霁一巴掌糊她脑瓜“你这幅表情干什么?你姐姐我好歹也是天辉的大小姐好吧,不比光云差……好吧是差了一点点。”
余心月“没什么,就是你的不务正业,让我经常忘记你的身份。”
颜霁哼哼“你以为谁都像你家姐姐那样十佳劳模,比男人还强吗?你看看计长亭,大名媛,这才是豪门小姐标准的人生啊。”
她们绮衣灿烂,钟鼓馔玉。没出嫁前乖乖读书镀金拿个好学历,以后给夫家长脸。出嫁以后就好好待在家里,和阔太太们一起美容旅游参加宴会。像秦卿这样的毕竟是少数。
余心月笑笑“怎么不见你这样?”
颜霁一时语塞,脸微微发红“我爹妈宠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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